我家竹馬是太孫 第49章忌辰_頁2
沒下成。天真的太孫天真地擺了盤十分絕妙的棋局,預備與她一道琢磨,卻是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婚約到手,但凡她在他跟前,他只想「琢磨」她。
所以他……餵了她一路的吃食。
待下了馬車,納蘭崢只覺肚皮都要撐破了,站也站不起來。那些吃食雖都是她平日喜的,可哪有這等吃法?偏湛明珩威脅她,若不乖乖吃下要拿嘴餵她,她只得「忍氣吞食」,一路瞪他一路吃了個飽漲。
等入了建安侯府,到了那乘涼的亭中,看見下人端來一盤盤如山的點心吃食,她嚇得立刻往湛明珩身後躲。
湛明珩見狀向湛妤解釋:「皇姑姑,您別與她客氣了,她馬車裡頭吃多了,如今飽腹得很,用不著這些。」
湛妤不免發笑,心道看這模樣,也不知小兩口馬車裡頭鬧騰什麼了,給納蘭崢備了消食的酸梅湯,將那些點心撤了下去。
湛明珩見納蘭崢安頓好了,說:「我去找秦姑父談事,你與皇姑姑聊著。」完了又向湛妤請示。
湛妤嗔怪一句:「阿崢在我這裡你還不放心?且去是。」說罷交代一句,「倘使你姑父叫你陪他吃酒,你可不能應他。」
「大白日吃什麼酒,皇姑姑也放心罷。」
納蘭崢等他走了好奇問:「如秦閣老這般月朗風清的讀書人,竟是好酒的嗎?」
湛妤笑一聲:「那唐時的李太白不也好酒?你們這位姑父可不像面上瞧去那般正經。」
她這措辭好似納蘭崢已嫁入了他們皇家似的。只是她也沒在意這個,反倒愈發好奇起來:「那是如何的不正經法?」那日宮宴所見,這位閣老分明極有手段,也極嚴謹的。
「便說這酒,你不曉得,明珩九歲那年,還只是長孫的時候,被他騙著喝了一大壺,竟是睡了整一日夜才醒,嚇得宮裡頭的太醫連排地跪在殿門前,也跟著吹了一日夜的冷風。他那時也近而立了,竟如此戲弄個孩子。」
納蘭崢一面覺著好笑,一面疑惑道:「如此,陛下竟不曾責罰秦閣老嗎?」
「自然責罰了的,不過也只作了個樣子。你是聰明的,理當瞧得明白形勢,父皇重他勝過朝中旁的臣子。」
納蘭崢點點頭,心道那可不,否則能將嫡公主嫁他作繼室?
「彼時父皇有意叫他輔佐長兄以作助力,只是長兄……」她說及此一頓,「長兄去了,他如今幫襯著明珩。」
她說得隱晦,納蘭崢卻也聽明白了,心道秦閣老大約便是所謂太孫派系吧。她默了默道:「實則我也憋了許多年,一直不敢問太孫……太子殿下他?」她說到這裡停了停,「倘使忌諱……公主便當我未曾問過。」
湛妤聞言也是一默,過一會復又笑起,先叫她安心:「你如今也與明珩一道喊我皇姑姑是了。此等事自然忌諱,只是你遲早都得曉得,也沒什麼不可與你說的。」她頓了頓道,「長兄自幼孱弱,身患怪疾,是從母后那處傳來的。我運道好無事,又因此疾男者傳女,明珩也是無礙,只獨獨可憐了長兄……」
她話里的「母后」是指早年病逝了的先皇后。起頭誰也不曉得先皇后的病疾還會累及小兒,否則怕是不會冊封她的。
「長兄因了這病,性子格外孤僻一些,加之那些年朝裡頭不安分,他便更是心力交瘁。只是原本還能熬個幾年的,卻後來懸樑自縊了。在承乾宮裡頭,明珩如今的居所。」
納蘭崢不覺喉間一哽。
「彼時我也不過十四,明珩十一歲,比我個子還矮些。但他是較宮人還早發現長兄的。那日京城下了很大的雪,我沿途耽擱了不少時辰,到承乾宮時已是什麼都瞧不見了,只看明珩一個人站在雪裡,一動不動望著那根金色的大梁。」
她說到這裡嘆了一聲:「當年長嫂去的時候,明珩還未斷奶,我當他是年幼不記事,與長嫂無甚感情,因而此後每逢長嫂忌辰也不曾流露分毫傷感。可長兄去的時候,他一樣一滴淚沒落。長兄去後諸多事宜,父皇為穩住朝臣,不久便大舉冊封。他替了長兄的位子,便與沒事人一樣。後來我們才知,他那日是去承乾宮找長兄問學問的。那捲兵法書冊,他再沒有翻開看過。長嫂與長兄的忌辰,他也不是毫不記得,不過一個人跑去私苑喝悶酒,我們都瞧不見他罷了。」
湛妤說罷見納蘭崢出神,握了她的手道:「阿崢,明珩這孩子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