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 第九十三章 種田喝酒聊天便定了這天下二十年_頁2
確實沒有朋友,而姑娘你是北齊嬌子,與我處在敵對的陣營中,相反我卻覺得可以把你當作朋友來看待。畢竟我在北齊的日子,你不可能出手殺我。」
海棠餘光瞥了一眼他,發現這位南朝官員漂亮的確實有些混蛋,說道:「大人出身權貴,入京後便風生水起,這一生坦坦蕩蕩,仕途無礙,兩國君主都看重於你,這等人生,還有什麼不滿足?」
「孤單,寂寞。」范閒似乎一點都沒有覺得這兩個詞有些矯情酸嘔。
海棠微嘲笑道:「范大人手下有言冰雲這等厲害人物,在南方是監察院一人之下的權重官員,家中嬌妻在堂,妹妹也是出名的才女,父居高位,往來結交的都是一時俊彥,何來寂寞孤單之說?」
「父是父,妻是妻,妹是妹,言冰雲是下屬,結交之輩都有利益糾葛。」范閒不知為什麼在海棠面前這般坦蕩,「你當我是冒充孤獨也好,模仿絕望也好,總之我這官做地不輕鬆,我這……兒子做的也不快活。「
海棠眼眸流轉,與天光爭一分明亮,說道:「范大人莫不是要與我做個友人?」
「友不友的暫且不論。」范閒說道:「至少和姑娘呆在一處比較放鬆,這就已經是我極難獲得的享受。」
「若我也對大人另有所圖?」
「你圖不到。」范閒回答的極有信心。
「大人似乎忘了我們之間也是有仇怨的。」
「無妨,至少現在若有人要來殺我,姑娘一定會幫我出手。」范閒骨子裡掩藏了許久的憊賴。終於透露了少許。
「范大人,我一直有些好奇,你……為何會願意來北齊一行。」海棠笑吟吟地望著他,其實南方官場上地事情在北方也不是什麼秘聞,當然知道其中奧妙與天子家地那些關係。
范閒笑了笑,說道:「……不告訴你。」
海棠氣結,范閒卻一個翻身下了躺椅,伸了個懶腰。說道:「我餓了。」
海棠應道:「屋裡有米,井底有水,園中有菜,你自己做吧。」
范閒嘆息道:「當男人……對除了老婆之外地任何女人說他餓了的時候,通常是在說,他肚子裡地酒蟲餓了。」
上京城最豪華最清靜最有格局的酒樓,就是百歲松居,今兒個有貴客到。這客相當的貴。所以百歲松居的老闆親自在門外侍候著,將酒樓里所有地客人全恭恭敬敬請了出去,留下了一個空曠清靜的三層樓。
酒樓里的掌柜自然覺得訝異,老闆卻是沒做解釋,這位老闆也是在朝中有眼線的上等人物。早就瞧出來了那一男一女的身份,男的是南朝詩仙,女的是皇帝的小師姑,這兩個人加在一起。是可以在皇宮裡壓石路散步地角色,更何況一個酒樓。
臨街的雅間裡,范閒一面斜乜著眼望著街上的景色,一面往自己的嘴裡灌著酒,喝了三杯卻皺了眉頭,喊老闆進來換了。
老闆見他面色不好,頓時弱了想求詩仙墨寶的想法,去換了北齊最出名地青米子。
范閒喝了一口。點了點頭。
海棠有些訥悶問道:「先前是五糧液,全天下最好的烈酒,范大人不滿意?」
「我確實愛喝烈酒。」范閒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面色有些怪異說道:「但現在就是不想喝五糧液,因為那個酒有些旁的味道,讓我不能太放鬆。」
五糧液有慶余堂的味道,有姓葉地味道,有與范閒相關的味道。他今日不喜歡。
海棠回復沉默。只是看著范閒飲酒,灌酒。眼睛卻越來越亮,似乎在欣賞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醉意漸至,范閒眼中略有迷離之意,笑容也漸趨疏朗,說道:「是不是覺得我這生幸福,偏生卻扮個借酒澆愁的模樣,看著有些滑稽可笑?」
「少年不識愁滋味……」范閒執箸敲碗輕歌,這是他轉世以來「抄」的第一首詩詞,此時回憶當年,更有複雜滋味。
他輕聲再歌:「留餘慶,留餘慶,忽遇恩人;幸娘親,幸娘親,積得陰功。勸人生,濟困扶窮。休似俺那愛銀錢忘骨肉的狠舅奸兄。正是乘除加減,上有蒼穹。」
這是紅樓夢中巧姐的判詞:留餘慶。
海棠的眼睛更亮了。
范閒長嘆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海棠姑娘,你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