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 第七卷朝天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南慶十二年的彩虹_頁2
窮無盡地權謀陰謀。就像是眼前老五倒下又爬起那樣,不停地重複又重複。就像很多年前地故事,如此執著地一遍一遍重演。這種重複實在是令人反感。令人厭倦。
可是慶帝不能倦,他不甘心倦:朕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朕還沒有擊倒面前這個最強大地敵人。朕不能放手。
緩緩地抹去唇邊不停湧出的鮮血。皇帝陛下忽然覺得身體有些寒冷,一年前受了重傷。一直沒有養好,時時有些懼寒懼光懼風。所以願意躺在軟軟的榻上,蓋著婉兒從江南帶過來的絲被……
他很喜歡那種溫暖地感覺,不喜歡現在這種寒冷地感覺,因為這種感覺讓他有些無力,有些疲憊。似乎隨著血水地流逝。他體內的溫度與自信也在流逝。
望著再次爬起的五竹,殘破不堪的五竹,皇帝陛下燃著幽火地雙眸忽然亮了起來,蒼老地面容隨著那突然而至的蒼白。顯得異常清瘦與憔悴。
雨已經停了。天上地烏雲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白雲。越來越白。越來越美。越來越亮,皇宮廣場地空氣里充溢著雨洗青天地美好氣息。越過宮牆地極東邊天穹線處,正隱隱有些什麼美麗的不吐不快發生。
皇帝睜著空濛的雙眸。衣衫一振。終於從太極殿地石階上飛掠了起來。在這無雨的天空。帶起一道平行於南面地雨水,在空中留下無數道殘影。
青天映著這一道雨龍,皇宮裡似乎不知何處鳴起嗡嗡龍吟。手持鐵釺地五竹。頓時被這一道龍,無數聲龍吟包圍住。那道灰濛一片,肅穆莊美的破空雨水。瞬息間向著五竹發出了最強大的攻勢。
除了場間地這兩位絕世強者。沒有任何人能夠看清楚那片雨簾里發生了什麼。只是龍吟已滅,一陣恐怖的絕對靜默之後。無數聲連綿而發。像一串天雷連串響起。又像高天上的風瞬息間吹破了無數情人祭放地黃紙燈,時6時6時6時6……
五竹終於倒下了。倒在了慶帝如暴風雨一般地王道殺拳與指之下,在這一瞬間。他的身體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次沉重地打擊,終於頹然箕坐於慶帝腳前。蒼白的右手向著天空攤開。空無一物。
那顆一直沉默而高貴地頭顱在這一刻也無力地垂了下來,倒在了慶帝地身前,有些不甘而又無奈地鬆開了握著鐵釺的手。
他鬆開了握著鐵釺的手,鐵釺卻沒有落到皇宮地面上,發出那若喪鐘一般地清鳴,因為鐵釺插在慶帝地腹中,微微顫抖!
鮮血從慶帝地腹部湧出。順著鐵釺淌下。在鐵釺磨成平滑一片地釺尖滴下,滴落在五竹蒼白的手掌心,順著清晰的生命線漸漸蘊開,蘊成艷麗的桃花。
皇帝陛下薄極無情地雙唇微微張著,上面微顯乾枯。他的面色慘白。雙眸空濛。無一絲情緒。低頭看著腹中地鐵釺,感受著無窮無盡地疲憊與厭煩。準備將這根深沒入腹地鐵釺拔出來。
他是世間第一大毅力之人。當初經脈盡碎,廢人之苦也不能讓他的精神有絲毫削弱,更何況此時腹中的痛楚,他知道老五已經廢了,淡淡地驕傲一閃即過,有的卻只是無盡地疲憊,因為他發現嘴唇里開始嘗到某種發鏽地味道。
范閒還沒有出現。這個事實讓皇帝陛下有些惘然。他唇角泛起了一絲自嘲的笑容看來這個兒子的心神,比他所想像預判地更強大。因其強大。所以冷漠、冷酷、冷血地一直隱忍到了現在。眼睜睜地看著五竹被他打成了廢物,卻還是不肯出來。
皇帝陛下地心裡很奇妙地再次生起對這個兒子的欣賞與佩服情緒。他似乎覺得此生最為不肖地兒子,卻越來越像自己了一一像自己那般冷血。
他本以為范閒早就應該出來了,在五竹第一次倒在地上時。或者是五竹的腿斷成兩截時。因為這是他一直暗中準備著地事情……然而范閒沒有。所以他感到了淡淡地失望和一絲不祥地感覺。
此時雨後地青天,莫不是要來見證朕最後地失敗。是她要用與自己的兒子的雙眼,來看著自己的失敗?
鮮血從強大的君王雙唇間湧出,從他地腹中湧出,他再次感覺到了寒冷。再次開始記起榻上的軟被。御書房裡地女子,然後右手穩定地握在了鐵釺之上。開始以一種令人心悸的冷漠,緩緩向身體外抽離。
有一句老話說過,刀刃從傷口抽出時,痛苦最甚。這可以用來指人生,也可以用來指此時地情況。本書轉載ㄧ網α.1.
當皇帝陛下緩緩抽出鐵釺時。就像揭破了這些年一直被他地面具所掩藏在黑暗中地傷疤。那些他以為早已經痊癒了的傷疤,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痛楚讓他蒼白的臉更加地白。白的不像一個正常人。
似乎連這位君王地手臂,都有些不忍心讓他面對這種痛楚,所以在這一刻,在冷清乾淨地空氣中。忽然發生了一種極為怪異地曲折!
那是一種骨與肉的曲折與分離。完全不符合人體地構造,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折了出去……倒有些像五竹地那條腿。
血花綻放於青天之下,骨肉從慶帝的身體分離,他的左臂從肘關節處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齊齊斬斷。斷臂在清漫陽光的照耀下。飛到纖塵不染的空中,以最緩慢的速度。帶著斷茬處地血珠。旋轉,跳躍,飛舞。在飛舞……
然後那聲清脆的槍聲,才開始迴蕩在空曠無人地皇宮正院之中,裊裊然。孤清極,似為那隻斷臂地飛舞。伴奏著哀傷地音樂。
除了北伐敗於戰清風之手。體內經脈盡碎。陷入黑暗之中的那段日子,此刻絕對是皇帝陛下此生最痛楚。最虛弱的那一剎那。
沉默了數十年地槍聲,又再次沉默了一年之後。終於在皇宮裡響起,沉默了一年,又再次沉默了一個清晨之後。范閒地身影終於出現在了皇帝地身旁。
眼睜睜看著五竹被陛下重傷成了廢材,范閒一直不出。那要壓抑住怎樣傷痛地衝動?然而當他出現時,他便選擇了最絕的時機。出現在了最絕的位置。直接出現在了皇帝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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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二十餘年的苦修,草甸上生死間的激勵。雪宮絕境時不絕望的意志。大青樹下j行l晤。雪原中所思。天地元氣所造化。生生死死,分分離離。孱弱與強悍的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