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 第六卷殿前歡 第九十章 雷雨_頁2
道:「你終歸是朕地親妹妹,是母后最心疼的人。如果不是到了這一步,朕無論如何也會保你萬世富貴……你亂朝綱。埋私兵。用明家,組君山會,哪一項不是欺君的大罪,然而這些算什麼……你畢竟是朕的親妹妹,朕自幼疼愛的妹妹,朕不罪你。你便無罪……這幾年裡不論你出賣言冰雲那小子,還是想暗殺范閒。朕都不怪你。因為……朕不覺得這些事情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睜開了雙眼,眼神已經趨於平靜:「但你不該插手到你那幾個侄子中間……老二已經被你帶上了歪路。雖然表面上還遮掩地好。」
李雲睿冷笑著插了一句話:「你自己地兒子,是被你自己逼瘋的。」
「那承乾呢?」皇帝狠狠地盯著李雲睿地眼睛。「你可知道,他是太子!他是朕精心培育地下代皇帝!朕將要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便要這個孩子替朕守護萬年……你若輔佐於他,我只有高興地份,但你卻迷惑於他!」
天邊又響起一聲悶雷,聲音並不如何響亮,卻震的廣信宮的宮殿嗡嗡作響,然而就在這天地之威中,皇帝憤怒的聲音依然是那般的尖銳。刺進了長公主地耳朵里。
電光透過窗戶滲了進來,耀得廣信宮裡亮光一瞬,便在這一瞬中,皇帝伸出他穩定的右手,死死地扼住了長公主的咽喉,往前推著,一路踩過矮榻,推過屏風。將這名慶國最美地女子死死抵在了宮牆之上,手指間青筋畢露,正在用力!
長公主呼吸有些困難,卻沒有呼救,沒有乞憐,只是冷漠垂憐看著身前憤怒地中年男人,潔白如天鵝般的脖頸被那隻手扼住,血流不暢,讓她地臉紅了起來,反而更透出一絲詭魅動人地美感。
「朕……從來沒有想過換嫡……所有的一切,只是為了承乾的將來,因為朕地江山,需要一個寬仁而有力的君主繼承,而這一切……都被你毀了!」皇帝憤怒地吼著:「為什麼!」
滿臉通紅的長公主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疑惑,旋即是瞭然之後的洞徹,她微笑著,喘息著說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在做戲,原來,范閒也是在被你玩弄,想必他以後會死的比我更慘。」
她地身體被扼在了宮牆之上,兩隻腳尖很勉強地踮在地上,看著十分淒涼,偏在此時,她卻很困難地笑了起來:「只是你肯定不會再讓承乾繼位了,難道你準備讓范閒當皇帝……不,皇帝哥哥,我是知道你的,你是死都不會讓范閒出頭的。」
皇帝聽見這句話,手勁緩了一些。
長公主望著他,有趣地,戲謔地,喘息著說道:「皇帝哥哥,你太多疑了,你太會偽裝了……你要磨鍊太子,卻把太子嚇成了一隻老鼠……他以為隨時都可能被你撤掉,怎麼能不害怕,怎麼不需要像我這樣可靠的懷抱?」
懷抱……長公主李雲睿似乎根本不怕死,一個勁兒地刺激著皇帝的耳膜。
皇帝盯著她,只是問道:「為什麼?」
……
……
「為什麼?」李雲睿忽然在他的掌下掙扎了起來,結果只是徒增痛苦,她尖聲怒叫道:「為什麼?沒有什麼為什麼!他喜歡我,這就是原因……本宮就喜歡玩弄他,玩到讓你痛心,讓你絕望……」
她神經質般地吃吃笑著:「今天才知道,你的絕望痛苦比我想像的更大,我很滿意。」
皇帝木然地看著她,緩緩說道:「他喜歡你?」
「不行嗎?」長公主滿是緋紅之色的美麗臉頰,在時不時亮起的電光中顯得格外誘惑,她喘息著。驕傲著說道:「這天下不喜歡本宮的男人……有嗎?」
她看著近在咫尺地皇帝面龐,忽然怔住了,有些痴痴地抬起無力的右手,撫在了皇帝的臉上,用充滿迷戀神情的語氣說道:「皇帝哥哥,你也是喜歡我的。」
「無恥!」皇帝一手打下她的手。
李雲睿卻並不如何動怒,只是喘息著,堅定地說道:「你是喜歡我的……只不過我是你妹妹,可是……那又如何?喜歡就是喜歡,就算你把心思藏在大東山腳下。藏在海裡面,可依然會被你自己找到。心思是丟不掉的。」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會像野獸一樣動情。」皇帝冷漠地看著呼吸越來越急促的妹妹,「不是所有地男人都會拜服在你的裙下。女人,永遠不要以為會站在男人地上頭。」
「你是說葉輕眉吧。」李雲睿忽然惡毒地啐了他一口,「我不是她!」
「你永遠都不如她。」皇帝忽然湊到她的耳邊說道:「就算你折騰了這麼多年,你永遠都不如她,你永遠及不上她在我心中地位置……你自己也清楚這一點。」
李雲睿的臉上忽然閃現一絲死灰之色,似乎被這句話擊中了最深層的脆弱處。
皇帝的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繼續在她耳邊說道:「你永遠只能追著她的腳步。可是……卻永遠追不上。現在她與朕的兒子就要接收你的一切,你是不是很痛苦?」
李雲睿掙扎了起來。用一種厲恨地眼光盯著他。
「你連朕那個私生子都不如。」窗外雷聲隆隆,皇帝在長公主耳邊輕聲說地話語,落在長公主耳中。卻比窗外的雷聲更驚心:「你先前說可以玩弄所有地男人,你怎麼不去玩弄他?」
李雲睿的目光漸漸平靜下來,困難無比卻又平靜無比說道:「他是婉兒的相公。」
皇帝用嘲諷地惡毒眼光看著她:「你連自己的侄子都敢下手,還知道廉恥這種字眼?」
長公主毫不示弱地可憐望著他:「我們兄妹三人,卻有我們兩個瘋子,我不知道,難道你知道?如果你真知道,當年就不會把自己下屬的心上人,搶進宮裡當妃子了!」
殿外的風雷聲忽然停止,內外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皇帝的手掌堅毅不動,扼著長公主脆弱的咽喉,半晌沒有說話。
「當年北伐,你受重傷,全身僵硬不能動。」長公主咳喇著,惡毒快意說道:「是陳萍萍千里突襲,冒著天大的危險將你從北邊群山之中將你救了出來,是當年的東夷女奴寧才人沿路服侍你這個木頭人,一路上如何艱難,陳院長自己只能喝馬尿,吃馬肉……可對這樣兩位恩人,你是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