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 第七十七章 開廬_頁2
且也沒有任何翻臉的理由。雖然數十年前有那樣一場慘劇,可是身為一個飄泊於這個世間的靈魂,即便要為那個女子復仇,但在面對著肉身父親的時候,總會有所猶豫。
而且皇帝陛下依然是那樣的強大,強大到完全不可戰勝。
范閒只是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更溫和一些,更符合他心中想法一些,這大概是所有穿越者來到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後,第一時間想做的事情。
他並不知道,葉韜是這樣做的,武安國是這樣做地,就連葉輕眉也是這樣做的,大概只有石越沒有做過。
其實這只是穿越者的宿命罷了,或者說是優秀穿越者的宿命,紈絝總不能一世,享受總不能平伏精神上的需要,人類本能的探知欲與控制欲,會逼著往那個方向走,而任何一個擁有足夠權勢和力量的人,都會嘗試著運用自己手中的力量去改變一些什麼。
錦衣夜行一生,那需要老和尚地定力,可即便老和尚在臨死地時候也會忍不住問莎士比亞。
所以像范閒這種人,當他在這個世界上已經處於某種位置後,總是要穿上漂亮的衣裳,站在陽光下面,按照自己地想法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並不見得是好的選擇,但至少是他所認為好地選擇。歷史嘛,就是一個任由強者揉捏的麵團,只不過強者們認為捏成嬌俏的小姑娘最好,有些則認為應該捏成一把大面刀,在熱鬧的集市里砍一砍。
究竟誰對誰錯,交給歷史評判好了,反正在歷史下結論之前。強者們早已變成了白骨,而他們必須要做,這才夠徹底,夠爽快,夠不辜不枉。
范閒掄圓了活這第二世,在慶曆十年的春末,終於攀到了他所能達到的巔峰。此時的慶國年輕權臣,手中有權。監察院大權,有錢,天底下大部分的錢都處於他隱隱地控制之中,而且他有名聲,名聲之響亮。天下不做第二人論。
最關鍵的是,他有事跡。當白煙升騰在東夷城的四處,白色的招魂幡招搖在濃濃的暮春風裡,四顧劍的葬禮馬上就要進行。而南慶與東夷城之間的談判也已經結束,天下大勢終於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從今日起,疆域版圖地模樣變得陌生了起來。
東夷城終於在名義上歸附了強大的慶國,整片大陸除了西方的一抹綠色,北方那個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國度之外,全部臣服於慶國的鐵蹄之下。
而且慶國未發一兵一卒,便達成了這個目地。促成這一切的。自然是范閒,他的聲望,在這一刻達到了歷史的頂點,而他所做地這件事情,也必然會寫入歷史的書籍之中。
范閒平靜地站在劍廬門口,王十三郎站在他的身後,其餘的十一位劍廬弟子也安靜地站在不遠處,而慶國使團則站在他的另一邊。監察院的密探劍手們。則是沒有顯現身形,在各個方向警惕地注視著周遭的一切。
今天是慶曆十年劍廬的開廬儀式。本來這個儀式已經早就舉行完了,但是四顧劍一直病重將死,再加上劍廬今日有大事要宣告天下,請來了全天下不少重要地人物。
今日來的人太多,太雜,而最近東夷城四周的諸侯小國以及城內某些市井之間,隱隱有些不安的因素在發酵,甚至有幾地已經出現了義軍,所以身為侵略者代表人物的范閒,自然成了保護工作的重中之重。
但東夷城方面其實並不怎麼擔心范閒的安全,因為要在這個地方殺死范閒的人,應該還沒有出生。
當然,這個判斷自然是把如今世間唯一地那位大宗師,慶國皇帝陛下剔除在外,畢竟誰都認為,慶帝不至於忽然瘋狂到來暗殺自己剛剛立下大功地私生子。
沒有人敢和范閒並排站著,今天天氣極光,春光明媚,艷陽高照,竟生出些淡淡暑氣來。
王十三郎是離范閒最近的那個人,比范閒拖後了半個腳步。
范閒面色平靜,迎接著天下各地趕過來地巨商大賈,同時以半個主人的身份,將南慶以及北齊的使團接了過來,南慶的使團官員們臉上帶著一股難以抑止的喜悅,而北齊官員的臉色卻是極為難看。
劍廬門口的空地已經搭起了一個大棚,上面掛無數白色的紙花以及幔帳,看上去並不喜慶,與開廬儀式,以及名義上的歸順宣示毫不相符。
范閒並不在意這一點,慶國禮部官員心裡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