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 第一百三十章 戶部之事(上)_頁2
舒大學士。
舒大學士一愣,也發覺事情有些微妙,皇帝問話,自己這些大臣居然沒有一個人敢回話,這讓陛下地臉面往哪兒放?他趕緊開口說道:「陛下……」
只來得及說出兩個字,皇帝壓抑著的惱火已經暴發了出來,呵斥道:「要查戶部的奏章是你們上的!」
他揀著身邊地奏章揮舞著,怒斥道:「這時候在朕面前擺出個死鳥模樣的,也是你們!朝廷要你們這些悶口葫蘆有什麼用?」
御書房中幾位大人一懼,趕緊離座躬身認罪,苦笑不已。
皇帝喝了碗銀耳湯,略消了消腹中的火氣,冷哼一聲,揮手示意幾人坐下。
既然皇帝發了怒,這風頭也就明顯了。
舒大學士與范府關係著實不錯,反而覺得自己乃是一心為公,又不是與范尚書有私怨,加上他也不希望有人想借著清查戶部一事打擊范府,便領頭說道:「戶部之事,事關重大,此乃朝廷財政所在,一年用度盡從戶部庫房索取。雖說不知最近的傳言從何而來,都察院御史們又是從何處得知戶部虧欠如此之多,但既然有了這個由頭。總是需要查一下的。就看陛下的意思是準備怎麼查?」
舒大學士斟酌了一下言辭,微笑說道:「這些年來,范尚書一直在戶部打理,前些年雖然是侍郎,但因為老尚書一直有病在床,所以戶部的事務都由他在總領。要知道戶部一事,最是瑣碎,所以朝官們往往忽視了其重要性。打理戶部。要立功難,要出事……卻太是容易,終不過是個熬苦活的苦差事。范大人主理戶部多年,雖然無功,但卻一直無過,這其實對朝廷來說已經是大功一件,還望陛下體諒范大人勞苦之功,對臣下多示寬勉。即便要查,也不可過於輕忽。」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了舒蕪地立場,戶部查是要查地,但卻不能搞成一團亂。而太子在心裡更是冷笑了一聲。心想舒大學士這兩段論倒是漂亮,既然不知傳言從何而來,便是暗示著戶部縱有虧欠,或許也只是朝中有人想藉機如何如何。
胡大學士也點點頭附和道:「查是一定要查的。」
皇帝平靜著那張臉。問工部尚書:「你的意思?」
工部尚書後背一道冷汗淌了下來,苦笑說道:「這兩年工部依陛下旨意及門下中書省大人們的規程做事,往戶部調銀時,往往每多不順……但公務不礙私論,臣並不以為戶部是在刻意為難本部屬,或許戶部那面真的有時候會挪轉不便。」
此乃誅心之論,戶部若沒虧空,怎會出現挪轉不便?
緊接著。吏部尚書顏行書也立場鮮明地表明了態度,自己司管吏員考核,人員任免的職司,當然建議皇帝應該徹查戶部,若有問題,則罰,若無問題,也好讓戶部受的壓力小些。
皇帝聽著這些大臣們遮遮掩掩地話語。心裡略感厭煩。眉頭皺了起來,用手指輕輕敲敲了平榻上地矮几。指著几上那幾封薄薄的奏章說道:「江南來地奏章,你們幾人看看。」
姚公公斂聲寧氣地上前,接過奏章,發放到幾位大人的手上。
御書房中一時間就只聽得見大人們翻閱奏章的聲音,與漸漸沉重的呼吸之聲。
良久之後,眾大人終於互換閱讀完畢,抬起頭來,臉色都有些震驚,而舒蕪與胡大學士對望一眼,趕緊將頭扭了開去,都沒有掩飾住自己心中的深深憂慮,如果奏章上面說的事情是真地,范尚書的膽子……可真是太大了!
「江南路御史郭錚上書,范閒在內庫招標之事中,選了一個姓夏的傀儡進行操縱,同時提供了大筆銀兩讓那姓夏之人進入內庫門,一方面讓姓夏之人奪了行背路的六項貨標,另一方面,也讓他與皇商們對沖,硬生生將今年的標銀抬了起來。」
皇帝平靜地聲音再次響起,冷靜地就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話題。
「郭錚懷疑范閒手中的大批銀兩是怎麼來的。」
皇帝望著諸位大臣冷笑道:「朕……也在懷疑。他范閒縱容手下與皇商爭利,這事暫且不提,但是哪位大臣能告訴朕,這麼多地銀子,他從哪裡來的?」
舒蕪喉嚨發乾,有些說不出話來,這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朝官認定了戶部虧空的數目一定非常巨大,原來是因為江南的問題。皇帝的意思也很明顯,范閒能夠全盤掌握內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