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年 第四十五章 京都府外謝必安_頁2
明,哪裡會有窩藏罪犯這種事情,至於二少爺究竟犯了何事,還需大人細細審來,我范府絕不偏私。」
京都府尹田靖牧知道眼前這位清客。乃是京中出了名的筆頭,而他身邊那個狀師宋世仁,更是出名難纏的訟棍,范家擺出這麼個陣勢來應著。想必是準備走明面路線,將臉一沉喝道:「既不偏私,為何還不速將犯人帶上!」
寒秋天氣,宋世仁將扇子一揮,嘲笑說道:「捉拿犯人,乃是京都府的差事,什麼時候論到旁人管了?」
田靖牧冷笑道:「你家二少犯了事,自然要將人交出來……若不交人。難道不是窩藏罪犯?慶律之上寫的清清楚楚,宋世仁你還是住嘴吧。」
宋世仁卻不聽話,笑吟吟說道:「慶律有疏言明,犯家必須首先交人……只是大人,范家二少爺早已於八天之前失蹤,叫我們到哪裡找人去?」
田靖牧氣極反笑道:「哈哈哈哈……好荒謬的藉口!」
宋世仁愁苦著臉說道:「好教府尹大人知曉,並非藉口……數日之前,范府已上京都府舉報。言明二少爺諸多陰私不法事。只是大人不予理會,而且當時也一併言明。二少爺已經畏罪潛逃,請京都府速速派差役將其捉拿歸案。」
他再搖紙扇,沉痛說道:「范尚書及小范大人,大義滅親還來不及,怎麼會私藏罪犯?」
田靖牧一拍驚堂木,忍不住罵道:「范家什麼時候來舉報過?又何時報案范思轍失蹤?本府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情!你休想將水攪渾了,從中脫身。」
「有沒有……煩請大人查一查當日案宗,便可知曉。」宋世仁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田靖牧心頭一凜,馬上驚醒了過來,極老成地沒有喊差役當場去查驗當日案宗,而是尋了個藉口暫時退堂,自己與師爺走到書房之中,將這幾日來的案宗細細看了一遍,等看到那張記明了范府報案,范家二少爺畏罪潛逃地案宗時,這位京都府尹險些氣的暈了過去!
明明沒有這回事情,怎麼卻突然多了這麼一封卷宗!
京都府衙看管森嚴,就算是監察院動手,也極難不驚動任何人……他……他……他……范家怎麼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玩了這麼一招?田靖牧的臉色極其難看,心知肚明是京都府有內鬼,只是一時間不能判斷,到底是少尹還是主簿做的這件事情。
等田靖牧再回到堂上的時候,就已經沒有最開始那般硬氣了。畢竟案宗在此,而且先前查驗的時候,京都府少尹與主簿都在自己身邊,就算自己肯冒險毀了范家報案的案宗,也沒有辦法瞞下此事。
如此一來,就算范思轍將來被定了罪名,但范府已然有了首舉之功,范家二少爺畏罪潛逃之事,范府也沒有刻意隱瞞——這般下去,還怎麼能將范府拖到這攤子渾水裡來?至不濟最後陛下治范府一個治下不嚴地罪名,削爵罰俸了事,根本不可能達到二殿下所要求的結果!
京都府尹好生頭痛,卻不肯甘心,黑著張臉與范家龐大的訟師隊伍繼續展開著較量。
京都府暫時退堂,范閒知道明面上的功夫已經差不多了,范思轍從此就成為一位畏罪潛逃之人,等著自己將來真的大權在握時,自然會想辦法洗清,而范府也終於可以輕身而出,從此一身輕快。
至於如今地抱月樓名義上的東家史闡立。由於他是在案發之後接的手,京都府再怎麼蠻不講理,也沒可能將他索來問罪。
范閒忍不住笑了笑,還和身邊一位看熱鬧地大漢就著案情討論了幾句,眼瞅著那些苦主們正在衙役地帶領下,去府衙後方的一處地方暫歇,他唇角一翹,與大漢告辭後跟了上去。眼光瞄了一眼街角雨檐之下,一個書生般的人物。
那些妓女的家人滿臉淒楚地往街角行去,將將要消失在那些圍觀人群的視線中時,打橫刺里竟是殺出了四五個蒙面大漢,手裡拿著明晃晃的直刀沖了過來,這些蒙面刺客刀光亂舞,下手極狠,便朝著那些苦主的身上砍了下去!
街頭一片叫嚷哭嚎之聲。那些看熱鬧地民眾也是一聲喊,嚇得四散逃開。
范閒站在一棵大槐樹下面,眯眼看著這一幕,心裡沒有絲毫擔心,反而是對二皇子那方地實力有些看輕。對方果然施展出了同樣的手段,行事實在是拙劣的狠,上次栽贓宰相能夠成功,是暗合了陛下之意。陛下不願意戮穿,你今天在大街之上又來這麼一手,難道不怕陛下恥笑你手段單一嗎?
至於這些苦主的性命,他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果不其然,在街口處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了一批路人,直接混入了戰團之中,極其快速地將那批命案苦主掩在了身後,而迎上了那些殺手。
又是路人。是范閒最喜歡的那些路人。
路人手上沒有拿刀,只是拿著監察院特備的刺尖,不過三兩下功夫,便破了那幾個刺客地刀風,欺近身去,下手極其乾淨利落,出手風格簡潔有力,竟似帶著幾絲五竹大人地痕跡。
范閒眉梢一挑。知道這是因為六處地真正主辦。那位影子是五竹仰幕者的關係。
二皇子那邊派來地刺客其實身手也不錯,但和六處地這些人比較起來。總是顯得下手有些冗餘之氣,稍一對戰,便潰敗不堪,這些人下意識里便想遁走,但卻被那些路人如附骨之蛆一般纏著,毫無辦法。
噹噹幾聲脆響!
這場突如其來的狙殺與反狙殺嘎然而止,那幾個蒙著臉的刺客慘然倒在街面之上,身上帶著幾個悽慘的創口,鮮血橫流。
范閒看著那邊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對於小言地安排十分滿意,留不留活口無所謂,但是不能讓這些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逃走,想必這些刺客的身上都帶著監察院秘密的印記,以便栽贓給自己,而這場狙殺的結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皇子們養的死士,只能算是兼職的刺客,遇見六處的專業人士,自然會敗地很慘。
便在此時,奇變陡生!
街角那個正在屋檐下躲雨的書生,忽然間飄了出來,殺入了戰局之中,只見他一拔劍,意洒然,劍芒挾氣而至,真氣精純狂戾,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