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好！」

    男子那一雙無垠的黑瞳，像極了黎晞。

    他似乎在打量孩子的面具，卻也很快點了個頭，然後領著她進了最近的一個教室。

    教室門關上，窗簾拉上，陽光再次被隔絕在外。

    這裡明明有黑板，她剛剛也看見有人在別的教室的黑板上寫字，學生在底下看著，但是男子並未理會黑板，而是走到課桌前坐下，對她招招手：「過來。」

    她過去。

    他示意她在他身邊坐下。

    夏侯琉茵想了想，過去坐下。

    桌面上鋪著紙張，有個銀色的小箱子，看起來材質跟她的行李箱差不多，卻比行李箱明顯小上了許多。

    老師將盒子打開，裡面有一把精緻的銀色小手槍的套裝。

    「還有銀色？」夏侯琉茵瞧著，心裡痒痒的。

    一雙琉璃眼綻放出期待與雀躍並存的光。

    好像摸一摸。

    「嗯，這個是手槍的主體，這個是彈夾，這個是與這個型號的手槍配套的子彈。」男子說著，將裡面的東西一一取出，擺在課桌上。

    他瞥了眼孩子，溫和道：「想摸就摸摸吧。」

    孩子羞澀地笑了笑：「那多不好意思。」

    難道是她的表情太明顯了？還是她一不小心將心事都講出來了？

    可是，小手還是忍不住湊上前，將這個東西摸了又摸，然後趕緊縮回手：「老師，我摸好了。」

    老師以小型便攜式手槍為例，給她講了整整一個小時。

    除了眼前的小手槍之外，他還在紙上畫了許多別的型號的小手槍，甚至帶著她起身，走到教室後排去拉開了帘子，陳列的架子上，型號最齊全的手槍都在這裡了。

    夏侯琉茵目測了一下，這些架子上的小手槍加在一起，快百把了。

    每一款的產地、射程，以及適用的範疇，以及各自的優缺點都有介紹。

    看著老師隨隨便便拿起一把都能對她如數家珍，甚至還能細細講述手槍的發展史的模樣，夏侯琉茵在心裡漸漸對他產生了崇拜。

    再相處的時候，那種敬意已經不僅僅是生活老師教導過的，而是她出自本能的。

    一小時後，老師對著她笑了笑：「講的有點多，你好好消化一下。」

    其實外面的下課鈴早就響了，只是無人跑來這間教室打擾罷了。

    等著老師對著門口喚了一句：「把午餐送過來。」

    「是。」

    老師指了指裡頭的一個小房間：「那是洗手間，你去一下吧。」

    這孩子到現在，都快聽迷了，他越講，她的兩隻眼睛越亮，好像巴不得他一直一直講下去。

    夏侯琉茵用力點點頭，興奮地跑進去了。

    再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老師已經不在了，剛才的課桌已經被收拾乾淨，上面放著簡單的三菜一湯。

    她走上前，心裡有些失落。

    忍不住跑回門口開了門，往外看。

    卻見門口有個人，像是站崗放哨的一樣：「老師說了，讓你先用餐。他也需要用餐。你用完餐後休息一個小時，他再過來給你講課。」

    「我不累的，我用過餐不必休息的！」夏侯琉茵喜歡聽，而且老師說過的，等她摸透了這些理論知識，下午帶她去外面練練手！

    這人無語地望著她：「你不累，但是老師累啊，老師給你講了一個小時，一口水都沒喝過。」

    夏侯琉茵撇撇嘴：「哦。」

    她轉身回去，走到課桌前，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

    紅燒大雞腿，清炒菠菜，還有醬香排骨，一份她在飛機上喝過的好喝的意式香濃蔬菜湯。

    她莞爾一笑，想起黎晞了。

    她確實也餓了，便坐下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吃完後，有人過來給她收拾課桌，甚至給她搬來一個東西，當著她的面打開，就是一張單人床。

    上面鋪好小褥子，留了個小毯子，還有個小枕頭。

    就是剛剛用過餐的課桌上，也擺著一杯果汁，以及一碟切好的水果拼盤。

    門口這人道：「你午休吧。」

    夏侯琉茵急了：「不上課了？」

    不是說，只讓她休息一個小時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