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痛纏綿 60丹尼
金三角,雛終於回到這裡。
離開,傷心;回來,心死。
在穆的默許下,雛一日有兩次機會探望伊藤良一。穆不知為何改變初衷,伊藤撿回一條命,但一直被軟禁。
伊藤發病時,需要大強度海洛鎮痛,清醒時,沒有攻擊性,那個時候,雛對他說話,他會聆聽,極偶爾的回答。
關押他的房內光線黯淡,如同囚牢。
「那顆子彈,在哪裡?」她問。
伊藤指一指自己左腦,動作遲緩。
他和她一般大的年紀,他的臉蒼白如紙,眼睛是幽暗的光,一如頹老的垂死者。
「是不是逃亡的時候,你替我擋下的那一槍?」
伊藤愣怔半秒,轉了個身,靠近角落,背對她,不肯再回答。
他不想再提及這個話題。
「能不能治好?」
他不回答。
他往往就這樣,安靜得如同……已死去。但當他發病時,原本沉靜如貓的男子,變得暴戾。
痛苦的極致令伊藤聲聲嘶吼,聲音引來看守,看守將海洛因針劑遞給雛:「給他打一針。」
伊藤縮在地上,蜷成一團,瑟瑟發抖,艱難的說:「不……」
撕裂頭顱的劇痛接踵而來,他被擊垮,神經如同被撕扯。如同無數細密而鋒利的爪,在他腦中搜刮。
雛好不容易將用頭撞牆的伊藤控住,已是氣喘吁吁。
伊藤唇齒蒼白地回視。他覺得自己用最後一點理智讀懂了她的目光——
她憐憫他,如同,憐憫一條苟延殘喘的狗……
伊藤倏然抓住她的手,奪過她手中的針管,尖銳的針頭抵在自己頸動脈。
雛拼力與他爭搶,「你幹什麼?!」
「殺了我……」
「……」
「殺了我……」
他們的爭執終於惹惱一旁冷觀的看守,弄暈伊藤後,看守將雛請了出去。
出乎預料,首領的隨員就站在外間,雛望見,衝上去揪住他衣領:「帶我去見首領!」
「不行。」
隨員斬釘截鐵地拒絕。首領拒絕見這個女人。
可是面前這個美麗的、悲戚的女人——隨員有一剎那的動搖,最終穩住他自己,聲音冷淡:「首領不在本營,他在越南,最早也要下周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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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王國,屬於他,沒有通行證,無法放行,雛必須帶伊藤出去,伊藤該呆在醫院,接受手術,而不是被軟禁於此。
她欠伊藤一條命。
穆回本營後加強了守衛,雛用兩小時之久才潛進首領的宅邸。
已是夜深人靜,宅邸也早已不是她印象中的樣子。
房屋經過修葺,栽種全新的植被——在他……結婚之時。
而他的妻子,西黛……雛不去想,她必須保持清醒思維,晚一天偷到通行證,伊藤的命恐怕不保。
雛知道首領習慣把通行證放在書房,翻找了個遍,卻杳無結果。書房內不再有守衛,首領的私人領域從來不允許外人進入,房內靜寂,如同死城。
中庭中有一個吊腳樓是新建的,靜靜佇立於此,雛翻越進門,裡邊沒人,她一眼望見角落的保險箱。
雛有備而來,微量火藥爆破,一聲悶響,保險箱的頂部炸開,箱內的東西拿在手中,雛只看了一眼,徹底愣怔。
經過過塑處理的照片,她的目光不受控的定格其上。照片中,是西黛,那個年輕跋扈的小姐,以及……沙瑪!
都是年輕洋溢的小臉,都是親昵的姿態,就如一對在普通不過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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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不知自己呆了多久,突然身後一聲質問響起:「你是誰?!」
雛手一抖,照片飄落在地,她回頭。西黛就站在她面前。
看著西黛隆起的腹部,雛的腦中有一根神經瞬間迸裂:這個照片中的年輕孩子,快要成為母親了……
西黛認出了她,沒再多言,艱難地彎身撿起照片。
「你……」雛聲音一啞,「……和我弟弟……」
她的目光久久定格在西黛的腹部,西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