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痛纏綿 9青草
穆抬眸看看她。女人眼裡一片空白,被奪去了心智般。他猶豫著,不知該不該真的採擷。
這時,「穆……」她身體瞬間失控,猛地坐直來,環臂抱住他,不自覺溢出她從未叫出過的名字。
在她的擁抱中,他猛地一顫。
繼而,身體冷卻,抽出手指,推開她。
她的眼,對上的,是一雙晦暗的眸子,冰冷,毫無生氣,隱隱,透著失望。
一瞬間仿佛有冷水當頭澆下,雛慌亂地揪住領子,翻下桌子,跪到了地上。
穆看了眼地上的她,沒說話,一會兒後,轉身離開。
隨行的副員一直等在門口,穆開門出去,看一眼副員,頓了頓,終究還是說到了:「告訴丹尼,他要的東西,今晚會送到他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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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跪在地上,直到周圍再沒有一點聲音,才爬起來。她腿心酸軟,眼角有濡濕的感覺,她手伸到眼睛下,觸摸到自己的淚。
她用胳膊擦淚,隨即猛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聲,很清脆。她對自己狠,臉頰腫起,火辣辣地疼。「哭什麼?!」她惡狠狠地自言自語,隨即低頭將衣服穿好,出門去。
拉開門,雛見那個面生的副員就站在門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什麼事?」
「我們晚上要招待遠方來的客人。」
「去清萊府,找兩個女人。」
「不。要你。」
「……」
「這是首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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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坐靠在兩米高的高架欄杆上。
木質屋子,帶著煙熏味,因為空氣腐蝕性大,這裡的建築多為吊腳樓,除了支架,其餘部分不與地面接觸。
木欄外是一片植物地。
並非罌粟。
這個地方,交通閉塞。他和隨行人員昨晚抵達曼谷,車子一路往北,清晨時到達清萊府,再往北,大山陡起,山腳下全副武裝的軍警牽著狼狗,在一道接一道的檢查站上盤查過往車輛和乘客。接受盤查時,他開著車窗,將鼻樑上架著的太陽鏡取下來,深呼吸,嗅得到罌粟的味道——金三角近了。
蛇行的公路很陡,九幾年由台灣人出資修建。一路來,穿民族服裝的山民不時可見,卻沒見一朵罌粟花。這幾年政府出資教當地居民種水稻、種茶,罌粟的種植範圍急速減少。
而大洋彼岸的南美,情況大抵如此——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生意不好做啊!——
默嘆一聲,丹尼枕著雙臂,仰靠在欄杆與牆面的犄角處,一雙腿交疊著擱在欄杆上。挺閒適。
但是,那雙碧色眼珠,卻透著股狠意。
這幾年,美洲和亞洲的海洛因市場急速萎縮,嗎啡、古柯鹼、大麻銷路越好,海洛因賣的就越差,緬甸政府和中國政府壓制著金三角,加拿大和美國壓制著哥倫比亞。
金新月的毒梟則一直霸占著整個歐洲市場。歐洲國家大多面積小,而要知道,毒品只要一越境,價格便是成倍的漲。
穆這個人,殘忍卻出色,正是丹尼尋找來和自己一起強占歐洲市場的盟友。
丹尼噓嘆一聲,利落地翻身躍下欄杆,穩穩曲膝落在地上。
還未站起,便有一雙穿著藤編鞋的腳,出現在他眼前。
他仰頭看,微微笑——原來是那株「青草」。
雛看著面前這個身手矯捷的男人。
他有一雙碧色眼珠,這樣的顏色,是憂鬱的顏色,可是,這個人,眼神卻似生猛野獸。
他站了起來。身型高大,足以俯視她。
「你好,我的青草。」他說緬語,說的很地道,嘴角微揚,彰顯那處傷疤。盯著她看,獵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