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頭旁邊的椅子上,抬手執起她沒有輸液的那一隻小手,沒了原先的柔嫩,乾巴巴的,指甲里的污穢被清理乾淨,可指甲蓋卻異常蒼白,印象里,她從來都是那麼活潑熱情,二十四歲那一年,她闖進他的生命力,那麼的鮮活那麼陽光,之後有了舒嘯,她多了一份做母親的柔情,多了一份對外界的包容,可那顆火熱的心卻從未冷卻半點。
可這樣一個她現在正死氣沉沉的躺在病床上,不能動,不能說話,甚至連眼睛都沒辦法睜開。
她沒死,所有人都在安慰他,可那不知什麼時候會引發的感染,都讓厲函一顆心無法安定,就算治好了,那後背大片的燒傷,還有那雙再也回不去光滑的纖長細腿,她醒了之後該如何面對這樣一個傷痕累累的自己?
她那麼愛美,那麼愛美……
厲函低頭用臉頰去蹭她的手,英俊體力的五官蒙著一層揮不去的哀痛,他情願現在躺在這的人是他,情願遭受這一切的人是他。
『別受傷』
出事之前,她還不忘這樣囑咐自己,可不過轉身的時間,她卻變成了這樣,叫他怎麼能不恨自己?
國破山河在,她就是他的國,她活著,可受傷之前那個完好無損的她卻再也找不回來了,真正的錯,從一開始就犯下,他早就應該聽她的勸阻,置身事外,起碼能保她安危。
什麼理想,什麼抱負,在她面前不過是一張白紙,事到如今差點失去她,任他再後悔也回不去了。
明明答應過她要照顧好她,明明答應過她絕對不會將她置身危險之中,卻食了言,恨 hawk,恨隊長,可更恨的那個人,是自己。
男人埋首在她掌心之間,一滴灼燙的清淚從眼眶中跌落,對於她受到的傷害,從今往後,他要怎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