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婚 21.017_頁2
一下,就能把他勾到網吧通宵達旦地玩遊戲。」
&是傻嗎?」紀皖不可思議地問。
賀予涵聳了聳肩:「被寵慣的孩子完全沒有自制力。」
&現在和我講這些……」紀皖狐疑地問。
賀予涵的眼裡有著濃濃的擔憂,遲疑了片刻終於開口:「你要有心理準備,周醫生剛才打電話來說,你媽媽不行了。」
仿佛被一桶冰水從頭澆下,紀皖的臉色煞白,握著扶手的指尖顫抖了起來。
&皖,別的我都能幫你,可是,這個我一點力氣都用不上,」賀予涵的聲音低啞,「你要自己挺過去。」
紀淑雲的病情迅速惡化,一天中有大半時間昏迷。
在她難得清醒的時間裡,她看到了紀皖在母校際安大學的演講視頻,也看到了際安電視台經濟半小時對紀皖的專題採訪,更隨著攝像頭近距離地看到了紀皖公司的現狀:窗明几淨的辦公室、整齊劃一的員工,一派生機勃勃。
雖然她耿耿於懷的那對母子沒能來向她懺悔認錯,不過,她的女兒足以傲視那家人背棄了婚姻和親情得來的兒子。
臨終的時候,紀淑雲有了片刻的迴光返照,握著紀皖的手,眼裡是濃濃的不舍。
&皖……你要小心……」
這個世界太過涼薄,要記得保護好自己,不要付出太多。
愛情太過虛幻,沒有人能真正愛你,除了你自己。
媽媽的人生太過失敗,不要重蹈媽媽的覆轍。
……
那些說不出的叮囑,都匯集在那眼神里,成為了一個母親最後的叮嚀。
葬禮上,紀皖出奇地平靜,眼神清亮,舉止得體,最後遺體告別火化時,她甚至沒有流淚,只是紅了一下眼圈。姥姥暈倒了一次,痛哭了兩場,總算挺了過來,她一直擔心紀皖,不顧自己的身體硬要跟著到了殯儀館,跟在後頭一直念叨:「囡囡你倒是哭啊,哭出來就好了,別這樣硬挺著。」
&有什麼用,」紀皖喃喃地說,「媽不喜歡看到我哭。」
骨灰送進墓園的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紀皖沒有撐傘,為母親點上了三炷香,喃喃地道:「挺好,活在這個世界上這麼苦,媽去了天堂,一定會很幸福。」
雨絲落在她的頭髮上,臉龐上的肌膚好像上等的美玉一樣剔透,墓園中的微風輕拂,松柏聲聲,紀皖的衣袂隨之起伏,讓人懷疑她好像下一刻就要化作一縷青煙消失。
賀予涵站在她身後,莫名的擔憂從心底泛了起來,眼前這個心心念念的女孩就在一步之遙,卻好像離他越來越遠。
&皖。」有人在身後叫了一聲。
紀皖回頭一看,神情漠然:「你來幹什麼?」
林濱朝著四周看了看,躲躲閃閃地來到了墓前:「我……也來送送你媽,我不知道她病得那麼重……」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紀皖嘲諷地說,「你覺得你現在有臉來看她嗎?」
&皖,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你別聽你媽一面之詞,」林濱辯解說,「我們老家那裡的風俗就是這樣的,沒兒子一輩子都被人看不起,以前談戀愛的時候她也是很溫柔體貼的,怎麼關鍵時刻就不能替我想想呢?」
替他想想,誰替她們母女想想?
紀皖的心裡一片冰涼。
&兩天我也一直在想著從前的事情,她要是不那麼倔就好了,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也過得很不錯……」林濱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現。
這就是她生理學上的父親,軟弱、愚孝、不負責任,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半點悔改之心,還在這裡惺惺作態。
紀皖在心裡冷笑了一聲,再也沒看他一眼,大步就朝外走去。
墓園裡很冷清,正值初夏,翠柏鬱鬱蔥蔥,石板鋪成的小徑幽深綿長,蜿蜒在一片綠色當中,四周只有她和賀予涵的腳步聲。
&謝。」
紀皖低低地說,紀淑雲的葬禮,多虧了他在旁邊協助。
&道你對我只有這兩個字可以說嗎?」賀予涵的聲音有些緊繃。
&還希望在我這裡聽到什麼?」
賀予涵沉默了片刻:「算了,以後再說。」
紀皖想起了什麼:「對了,林濱那家人的事情,不需要你來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