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這些手段，長年累月的修行下來，豺孽身子裡的戾氣凶氣也會越來越重，直到完全沒辦法抑制的地步。

    沒辦法抑制這些戾氣凶氣，豺孽自然就會陷入毫無心智的狀態，嗜殺好鬥，跟普通修行的畜生仙家完全不同。

    看到這裡，可能就有人會想不明白了，九子聻長得那麼噁心，渾身上下都是人臉，源頭還是豺孽這種邪門的冤孽，怎麼會算是聻字一門中的善聻呢？

    其實這其中的原因很複雜，但換個角度想，卻很簡單。

    不過八個字罷了。

    浪子回頭，改過自新。

    這裡面的門道，還是瞎老闆私下說給我聽的，書上所記載的壓根就沒那麼詳細。

    「豺孽本來就是屬於那種凶神惡煞的狠角兒，但要是它們含冤而死，這就有可能出現奇蹟了。」瞎老闆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是抱著侃大山嘮嗑的心說的，表情很不正經：「它們逞凶逞了一輩子，逮誰干誰，要多牛逼就有多牛逼，跟黑社會似的，但如果它們最後讓活人給弄死了，也就是從活畜的狀態，讓人弄死，變成了魂魄，那它們就會有百分之十左右的幾率大徹大悟。」

    我當時沒聽明白，搖搖頭，讓瞎老闆詳細的說說。

    見我滿頭霧水，瞎老闆也表示理解，繼續解釋。

    「簡單來說，就是它們深刻認識到了生命的不易，甭管是人還是動物，生命都是該去尊重的，明白嗎？」瞎老闆說到這裡，表情很嚴肅，但那種嚴肅的表情說著這些話，卻很惹人發笑：「有的豺孽大徹大悟不了，自然就絕了生路，有的豺孽大徹大悟了，自然就找到了一條新的生路。」

    瞎老闆所說的，新的生路，大概意思就是，魂魄會保持純粹的狀態，不亂不散，也不會游離在外，而是直接奔著自己的肉身回去。

    之後豺孽便會詐屍，幹掉所有害死自己的人，然後一口接著一口吃掉他們。

    聽完我愣住了，我操，這算哪門子大徹大悟啊？？

    「如果那些人是先生，是因為豺孽殺了人，他們才去剿滅這個冤孽，那豺孽絕對不可能再一次活過來。」瞎老闆說道：「但從古至今，豺孽重活的情況，全都建立在活人殺光了豺孽帶領的豺群，之後又滅了豺孽.......」

    說到這裡，瞎老闆就沒繼續往下說了，只是話裡有話的提點了我一句。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句話不光是在人類社會管用，在許多情況下，都有用。

    趕盡殺絕，斬草除根，未必就是所謂的長生之道。

    「重活之後，殺光了仇家的豺孽，心裡的怨氣自然就平復了，但它們的肉身依舊會產生變化，從一條狗的模樣變過來，變得跟個怪物似的，腦袋大身子小，標準的大頭娃娃........」

    不知道為什麼，瞎老闆在說到這些的時候，表情有些悲哀。

    「九子聻之所以是善聻，就是因為它在殺了那些人之後，就不會再隨便動殺心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畜，皆有之。」

    「你師父曾經跟我說過，九子聻這種冤孽，過得很不容易，它成聻之後就會開始後悔，後悔當初自己的所作所為，也後悔自己走錯了道，變成了如今這個怪物模樣。」

    「九子聻的壽命很長，在它千百年的壽數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悔恨里度過的，它所受的折磨，外人根本就想像......不，也許有的人能想像到吧。」

    當時我很好奇的問過，為什么九子聻會變成這種醜陋的模樣。

    瞎老闆聽見我的問題時，沉默了一會，聳了聳肩，說，誰知道呢。

    ..........

    「啊啊！！！」

    九子聻在這時暴吼了一聲，肉身上的九張人臉，齊刷刷的張開嘴嘶吼了起來。

    隨即，它便拔腿向我沖了過來，而我也沒有選擇再跑，直接緊握著拳頭迎了上去。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