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二百七十六章 李白那些事兒_頁2
安城裡當然是,再次丟給任勞任怨的老黃牛韋老二當家,他家老頭子是西北行朝里資格最老的宰相,兄長是南邊小朝廷的御史中丞,比我更適合擔待這些東西。
然後才是,純粹我個人一點點的私心,我只是想去看看李白,順便給自己放個假,自出成都以來龍武軍就和救火隊一樣,到處疲於奔命的充當堵窟窿,補漏洞的任務。而這個時代大部分的名人,象杜甫已經收於門下,王維在官學開宗,王暢齡在成都受學,只要在世的我多已經見過,就剩這位詩仙了,順便看看還能為這位已經很倒霉,將來還要更倒霉的老先生,做些什麼。畢竟他已經五十六歲了,剩下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來到這個時代之前對這位詩仙,我和多數國人一樣有一種複雜而嚮往的情懷。
生於碎葉,五隨入蜀,15歲學劍術,好神仙之道,20歲已經遊俠天下,30歲已經名動京華,40歲聞達上聽,詔對天子,笑傲公候權門,傳奇一般的人物和經歷。
異域情調、漂泊情懷其實充滿李白所有詩文。李白是沒有故鄉的,或者說無處不是故鄉,醉酒的地方就是故鄉。他由碎葉入蜀,由蜀入荊楚入山東,由山東又輻射到大唐各地,沸騰的血液使他不能在任何一個地方安住,他永遠行走在漂泊的長路上,飲他的酒,灑他的淚,唱他的歌。詩人拒絕根的存在。這是徹底的漂泊情懷:把生命看做一場純粹的漂泊,並這樣實踐著,在中國文化史上是沒有第二人的。
李白實在是中國詩人中的遊俠。「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所有讀書人心目中的偶像卻不是他的偶像。他有時也說孔丘幾句好話,那是他嚮往功名富貴了。在他眼裡,遊俠比皓首窮經的儒生光彩多了。「齊有倜儻生,魯連特高妙……意輕千金裘,顧向平原笑。吾亦淡盪人,拂衣可同調。」(李白《古風其十》)只有魯仲連這樣的俠客才是可與之同調的朋友。
李白自稱「十五好劍術」,他二十幾歲便「仗劍去國,辭親遠遊」,在維揚(今揚州)不到一年,「散金三十萬,有落魄公子,悉皆濟之」。這都是些遊俠行徑。即使闖進了朝廷,他那強橫的乃至有些無賴的遊俠脾氣也是不改的。力士脫靴,貴妃捧墨,御手調羹,他要求權貴尊重他,皇帝也應把他當朋友才好。他不習慣仰視。他之信任自己遠勝過別人對他的信任。這一切足以令權貴齒冷,令謙謙君子瞠目結舌。
但到這個時空,隨著相關的人和事物,接觸的點點滴滴越多,就越褪去那層神聖的光彩。有一個例子可以說明這一切。
據說當年李白、杜甫、高適三人,同為近交好友,一起出遊,同時做客於北海太守兼大書法家李邕府上,一日飲宴,身長者兼主人的李邕突發其想說「諸君皆當今名士,何不學古人,各言爾志呼」
這其實就是南北朝傳下來品評名士的遺風,對士林中的地位,有重大的影響。這三人,也同時代表了詩壇三大流派風格,一個是輕傲狂放的遊俠派,一個憂國憂民的寫實派,一個邊塞特色的軍旅派。
這時杜甫才33歲,李白44歲,高適43歲,還是年華富韶的中年,正是意氣風發躊躇滿志之時。
其中以李白最有豪情壯志,當先滿飲一杯大聲說,「憑小子胸中之才,如遇明主,為宰相之位,易如俯拾草芥,使寰宇大定,海內清一,談笑間之事爾」,顯然對自己的才華和未來的前途,充滿了自信和自得。
最年輕的杜甫,生性比較敦厚,接著也說「至君堯舜、醇化風俗、濟時愛民,不惜此身」,他主張的是王佐奉君,想魏徵之流一樣,做一面君王的明鏡,也算相當的塌塌實實。
到了高適則最低調,只是放下酒杯,笑笑說「古人云,陳力而就列,高某不才,自持才德,得一揚益節度使爾」卻是充滿了相當的現實和功利的味道,因此被人笑稱為——高揚益。
所謂時事弄人,歲月蒼茫,以要求最低的高適,反而政治成就最高,兩度拜相,數出為節度使,歷任揚州大都督、淮南節度使、劍南節度使,遠遠朝過了當初的抱負;
而杜甫雖然一輩子多數時間窮困潦倒,懷才不遇,最後要投靠高適養老,但起碼還以出奔西北的義臣身份受到賞識,當過左拾遺、工部員外郎等官職,雖然不太得意,但起碼有過報國的機會,世人稱之為杜工部;
只有李白同學才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