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什麼的,不過是低個頭,管住手的事情罷了,他卻得到了更多啊。
考蘭越想,越覺得喉嚨眼睛都跟著發疼。
他什麼也不敢再多想了,策馬悄悄的順著濟水的河灘而行,對方用了不知道多少艘大小船隻搶灘,有幾處灘頭位置偏僻巧妙。大多兵力還在處理戰場,這裡根本沒有多少人,考蘭偷偷登上一艘小船,吃力的將馬匹也拖上船,割開和其他船隻連接的繩索。
他看著遠處城牆上燈火通明,城牆下還燃著大火的鄆州,在這個寂靜到只有蟲鳴和水聲的碼頭,偷偷拿竹竿撐在水底,向對岸渡過去。
雖然也有可能在鄆州南岸,但戰役已經結束,免不了鄆州的叛軍會在河灘巡邏或輕點船隻,他只能先到對岸去。
只可惜考蘭在草原上長大,他從來沒有撐過船,幾杆子下去,矮船在河中心打著轉就順流往下飄去。考蘭一下子慌起來,他連忙想調轉方向,撐向對岸,卻適得其反。
琢磨了半天不得其法,他眼見著往下游飄了不知道多遠,連鄆州城都成了遠景,更是著急,手上使力,卻不料那船杆不知道是不是砸在了石頭上,應聲而斷,他撈起來,手裡只有半截四尺長的船杆了!
考蘭又急又氣,將船杆仍在船上,想用手去划水,這哪裡會管用。
他自然不知曉自己越使力船動的越快,若不管不問,過一會兒水勢平緩,自然會靠攏在岸邊。
反正水也不深,考蘭想著雖然不會撐船,還是能鳧水的,要不然跳下船吧!
只是馬怎麼辦,馬背上還有好多東西,那麼沉根本沒法帶下水。
正在考蘭猶疑的時候,他卻看著已經遠離鄆州的北側河灘上,好似有人正牽馬站在泥灘邊,人影依稀被月光照亮。
這裡怎麼會有人?
考蘭探頭正要看個清楚的時候,就看著那人躬身,將泥潭上一個差點被他忽視的人影抱了起來,他頭皮陡然一陣發麻!
縱然那個剛剛趴在泥潭上的人不是崔季明,那人也相當可疑!
考蘭回頭對馬兄說了一聲抱歉,脫掉鞋子,隱匿著身影從船上跳下,一邊沉在水下,一面扒掉了刀鞘,躬身朝那人的方向而去。
不過遊了幾下,便到了淺灘邊,考蘭在水下依稀看著那人轉身就要離開,猛地從水中暴起,在岸上奔了幾步,手持長刀就朝那灰披風男子的背影刺去!
他這一刀幾乎使出他渾身爆發出的力量,緊繃的肌肉壓迫的胸腔,迫使他發出一聲自己控制不得的怒喝,然而對方顯然也不是等閒之輩,陡然拔刀,單手抱人,右手持刀,就朝考蘭反刺去!
兩把刀交匯在一瞬,都震得彼此手腕發麻,那人看清居然是賀拔刀,吃了一驚。
而考蘭也一瞬間看清了那人懷中,身上幾處箭傷形容悽慘的崔季明。
考蘭抬手就是要再劈砍,高聲喝道:「放了他!饒你一條狗命!」
那灰衣人抱著崔季明,反刀抵擋,驚道:「你是誰?!」
二人這才抬頭看清楚了對方的模樣。
考蘭記人很清楚,對方雖然只有幾面之緣,但他總覺得有些熟悉,忽地想起來:「你是——你是賀拔慶元的副官!你怎麼會在這裡?!」
面前的人正是當年從長安離開的蔣深,他在山東等地調查,之前剛剛跟賀拔公見面,賀拔公委派他出來行事,本預計到鄆州匯合,卻不料他深夜趕到了鄆州,卻只看見了浩浩蕩蕩的船隊從濟水渡向對岸……
而蔣深能記得考蘭,卻是因為當年西行路上,那對兒雙胞胎跟阿哈扎的裡應外合,讓隊伍不得不隱匿行蹤往回走,咬牙切齒的記住這兩個妖精臉的小玩意兒。
考蘭倒是沒有放下刀,戒備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賀拔公的兵力已經全軍覆沒了,我隨隊這麼久也是一直沒見過你,你已經離開軍營了麼?!」
他說著,卻又掃到蔣深手腕上帶著一串佛珠,就跟崔季明手腕上那個差不多,上頭的雕刻都是鮮卑佛教的風格。
蔣深冷笑:「你為何在這裡?半營的二把手,不是應該在西域干你殺人越貨的活計麼?」
考蘭都感覺半營的事情,快是上輩子的了,聽到眼前的人提前來,這才反應過來,或許這個人離開了太久,根本不知道這兩年發生的事情。他道:「我是三郎的……愛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