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扮相,可若是出了門必定穿的光鮮亮麗,頭髮一併攏好連一絲亂發也無。
這男子便是之前混賬爹說的族中崔南邦了,可他青衣舊裳滿是皺褶,打扮得隨意而荒誕,手裡捻了把舊摺扇,也不是什麼上好的扇骨,更重要的是——他竟然騎了一匹頂毛都要禿了的老驢!
好一個奇葩!
&要你來了,我還管他們有沒有旁人來接。」崔式望著南邦,眼裡都是舊友時隔多年未見的激動:「都多少年不見,你還是那副狂浪樣子,我這三姑娘都長大了,怎麼還不見你的婚事有動靜?」
&可莫要像你這樣,為兒女奔波來去的,莫有人管我也好,家裡又不需要我娶妻生子。」南邦搖了搖腦袋說道,卻沒從那老驢上下來,待他走近,崔季明這才看清他長相。
看起來比崔式年輕幾歲,黑色長髮從臉側垂下,皮膚有一種渾然如玉的光輝,可五官倒是真比不上崔式驚艷出彩。
他眉毛淡淡的,渾不在意的笑著,卻不像是崔式那種笑面虎,反倒是仿佛有一種漫不經心與隨意,眉宇間滿是安定平和的溫柔氣質,仿佛看他一眼,心都能能感受到靜與善一般。
崔家這幫人怪不得傲上天去,真都是逆天的氣質。
崔季明算是聽說過,南邦是本家長房上一代的第三個兒子,祖父崔翕的兄長所生,她該叫一聲三堂叔。早些年成過婚,妻子沒幾年便病逝了他就沒再娶,一直拖到這個年紀。
&你長子,如今英姿勃發,倒是跟我幾個兄長下頭弱不禁風的截然不同。瞧這胳膊,十三歲都能打三個你了。」南邦調笑著,崔式嘴角一抽。
崔式領著南邦去看了一眼妙儀和舒窈,他如同顯擺什麼千年寶貝般,笑道:「我兩個閨女,你可莫要閃花了眼。」說著就掀開了車簾,妙儀正被那吹進來的風弄得一個噴嚏,直直的就噴在了南邦轉過來湊近看的臉前!
舒窈也沒想到,驚叫了一聲便輕笑起來。
妙儀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鼻子,又要去給他擦淨臉。南邦渾不在意的用袖子抹了臉,從毛驢下來,竟有幾分鄭重的彎腰在馬車前,對著妙儀說道:「你便是妙儀?聽說你也有學棋?」
崔季明轉過臉去皺了皺眉頭,按理說妙儀年紀小,不該會受到多的關注。
祖父崔翕在先帝時期不但是尚書右僕射,更是天下聞名的棋聖。
清河崔氏雖負盛名,但長安這一支卻不算什麼,畢竟山東才是真正的本家,前朝衣冠南渡時又有一大部分遷到建康附近,南方和山東兩地的崔氏才能說是最森嚴正統的。
這種門第,延綿幾百年,大鄴之前的南北時期更是為天下第一大族,宰相出了一把一把的,數量多得不稀奇,可崔翕這一個在世時候就聲名顯赫的棋聖,更使得長安崔家在如今重棋重詩士大夫文藝圈裡的地位幾乎達到頂峰。
對於清流傲然崔家來說,一個前無古人的真正棋聖,也算是極為漲臉的。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崔季明聽說過如今長安長房家中的男兒不少在鑽研棋藝,希望能夠跨越崔翕這座山峰。
南邦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崔妙儀,順手摸了一把舒窈的小髮髻,等他放下車簾,舒窈憤憤的撫了撫髮髻:「三堂叔怪不得被叫詩狂,整天這幅樣子!阿耶怎麼跟他玩的好。」
舒窈對於他摸了那禿毛老驢又來揉她頭髮一事有幾分不滿。
&看起來就像是作詩詞之人,你可知道他有什麼名作麼?」妙儀倒是對天底下長得好的人都有好感。
&記不太清了,不過京中倒是流傳的廣,聽聞他常在影壁與女子裙衫上寫詞,甚至連那窮人巷的矮牆上也有他寫過的詩詞,還有人去用紙將那詩摹下來賣呢!」舒窈見識廣,就算沒來過長安也聽過不少趣事。
舒窈轉了轉眼,有意的探出頭去,笑吟吟對南邦道:「聽聞堂叔詩寫的極好,可有兩句念給我聽,讓我這鄉下來的丫頭也長長見識!」
南邦沒想到她這般大膽伶俐,笑著歪頭:「待我想想……前兩月曾把弄了半首詞,詞牌乃為樓里常唱的系裙腰,也不算好的,拿出來與你念念也無妨。」說著他便偏頭不管詞牌曲調,低聲念道:
&床遍展魚鱗簟,碧紗籠。小墀面、對芙蓉。
玉人共處雙鴛枕,和嬌困、睡朦朧。起來意懶含羞態,汗香融……」
他還沒念完,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