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中一暖，對他說：「謝謝。」

    已經很久沒有人在她冷的時候給她送過外套了。

    「天很冷，回家休息吧。」顧玖說道。

    「不行。」季琉璃說道：「他們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好好相處一下，我這會兒回去，不是打擾他們嗎？」

    「那你……」

    「我隨便在附近的酒店住下吧。」季琉璃說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就在這個時候，季琉璃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笑著拿出手機要接，在看到手機來電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

    這個號碼……

    很多年都沒有過聯絡，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了。

    她猶豫了一下，摁下通話鍵。

    「你在哪裡？」

    這個聲音如此熟悉，她的心忽而沉落，擰緊，鼻尖微酸。

    「逛街。」她啞聲道。

    「回家！」

    「家？」她的心尖微顫。

    「我在大廳等你。」

    季琉璃掛斷電話，眼裡仿佛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過了一會兒，她看向顧玖，對他淺笑著說道：「我有地方去了。」

    「哪裡？我送你去。」

    「家。」季琉璃說道。

    顧玖看向季琉璃。她昨天不是說，她沒有家嗎？

    「很多年沒有回去了，也是時候應該回去一次了。」季琉璃說道。

    這麼多年了，她就是在賭一口氣。

    這麼多年，她就是在賭，她的父親到底愛不愛她，要不要她，會不會想起她。

    她一直等，一直等到現在，終於等到了她離家後，他打給她的第一通電話。

    也是他們這幾年第一通電話。

    因為她想過很多次要打給他，可每次想到被他撕碎的夢想，她就沒有辦法摁下最後一個按鍵。

    因為，雖然她也想要親情，但更想要她能夠有血有肉地活著。

    也是時候坐下來好好聊一聊人生了。

    這一次，她要好好告訴他，夢想之於她的重要。

    他朝她走了一步，她可以向他走九十九步。

    顧玖將她送到威廉本家。

    季琉璃將他的外套交還到他的手裡，心情愉悅地跟他道別。

    顧玖看著她輕快的背影，忽而想到四個字：『歸心似箭』。

    其實從不是她有家不想回，而是，她覺得自己沒有家了，所以不能回。

    他將殘留著她的溫度和香氣的外套重新披上。

    與此同時。

    季琉璃進了門，傭人們都整齊劃一地跟她打招呼：「大小姐回來了！」

    「大小姐，您回來了。」

    季琉璃勾唇，是的，她回來了！

    她一路朝著大廳走過去，果然在大廳里看到威廉先生坐在那裡。

    他說，他在等她。

    她朝著他快速跑過來，「爸……我回來了！」

    威廉先生看到她，然後狠狠地把一疊照片甩在她的臉上：「我沒有你這個女兒！」

    季琉璃臉色僵硬。

    威廉先生氣得發抖：

    「都多少年沒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早死在外面了，沒想到你居然還給我惹出這樣的事來！」

    「你做出這樣的事來，你讓我的顏面何存？讓我們威廉家顏面何存？讓你媽媽泉下有知有多懊悔生了你這樣的惹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