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劍俠傳記 第八章 前塵(2)
海底。
深藍色的水面透著層層細碎的光線,使得這條水下甬道顯得幽森清冷。
可容三人並行其上的玉石長階水下綿延直到遙遠的前方,卻又仿佛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一位身著黑色長裙的少女沿著長階緩步前行,海洋中的神奇生物在這條甬道外浮游徘徊,飄渺多姿,引得這位容顏絕麗氣質沉靜的少女一一看視,然而她那漆黑的眼眸中卻沒有泛起一絲情緒。那些足以令人驚嘆的海洋生物在她眼中卻只如尋常沙碩一般,或者說她此時的思緒並不在此。
「主人,您來尋找海上女巫,為何來到此地,難道她真的存在?」少女懷中的一隻通體雪白的兔子說道。
它的聲音尖利,帶著一點輕邪的意味,正如它的眼眸,一隻是璀璨的金色,一隻是幽深不見底的黑色,長耳朵上戴著一塊玉石圓環,閃爍明光。說話間兩隻眼睛不停四處看視,但凡接觸到它目光的海洋生物紛紛躲避,發生著一陣陣的騷亂。
「把眼睛閉上!」少女道。
兔子很聽話的閉上眼睛,很快四周有回覆了初始的安寧。
「海上女巫應該就在這兒,走到路的盡頭就能看到她。」黑衣少女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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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
卻是水晶建造,掩映著深藍色的海水,從天頂透射進來的絲縷光線很好的裝點出這座宮殿的華美和神秘。
巫師們都是如此熱愛著水晶著純潔透明的晶瑩事物,黑衣少女環視四周,眼圈卻不禁有些發紅,師父,師父所在的宮殿不也是有水晶與琉璃製造的結界麽?那亦真亦幻的存在。
少女額間火焰形的血色封印其上的符文忽然開始隨著她的思緒輕輕地躍動──那是將自己的身體與靈魂祭獻給神明換來強大靈力的處子封印。
「今日是吹的什麽風,把七界最強占相師鬼櫻大人請到到小女子海妖精府上,真是蓬蓽生輝啊!「
一個嫵媚嬌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黑衣少女轉身一看,卻見一位身姿窈窕的美麗女子自後殿走了出來,凝脂般的肌膚身上未著絲縷,只有長及腳踝的荔色海藻般的長髮掩住了身子,手腕、脖頸、腳踝各處卻帶著裝飾華麗的手飾每一樣都散發著各自的光芒,交相掩映使這個女子顯得明豔多姿卻又神秘非常。
細看她的容顏,卻是那般的清秀脫俗,長長睫毛下那一雙眼睛溫柔中透著淡淡的憂傷,只是一見之下,這身為七界最強占相師名為鬼櫻的黑衣少女只覺得眼前這位號稱海妖精的海上女巫藍綺容顏與身姿品性是這般的不和諧,仿佛身體來自一個人,臉龐來自另外的人。而她整個人因著這種不和諧卻也產生一種天使與惡魔合二為一的奇異魅力。
鬼櫻還沒回答,海上女巫藍綺嬌笑道:「小女子知道大人此行所為何事,只是你想要達成的本是不可能達成的事。」
鬼櫻望著她,神色間卻沒有一絲變化。
藍綺笑道:「小女子一向與那陸上三大占相師情漪、夙玉、無尚齊名,如今他們三位都不在了,你師父無尚應該將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你了吧,即使你沒有那處子封印,天生的稟賦也足以讓你成為如今陸上最強占相師,與我齊名。」
海上女巫藍綺人稱海妖精,性子多變,在海上往來無蹤,極少見她稱讚過誰,鬼櫻聽到她如此推舉自己,卻也只是淡淡的道:「晚輩還需要藍綺大人相助。」
藍綺笑容收攝:「我是不會幫你的。你們陸上占相師太過愚蠢,要知道命運便如天上群星的軌跡,每個人,每件事都有他命定的軌跡,是人力不能改變,命運之輪一旦開始旋轉,便不會停下來,你們陸上占相師都是將自己占卜的結果告知人類,引來自身受到神罰,情漪灰飛煙滅,夙玉成為玉石像,你的無尚師父還算聰明,沒有觸怒神明,可他卻也懷著改變命運之心。」
鬼櫻道:「藍綺大人,如果占相師只是能夠看到世界的命運卻不能為他們做些什麽,那麽這些占象有什麽意義,晚輩不覺這麽做愚蠢,相反,倒覺得這便是占相師存在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