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痛苦噴薄的廝殺

    銀瓶乍破水漿迸！

    人到，劍來，寒芒至！

    一劍斬下的瞬間，李客州之覺得一道冰透心肺的寒意就席捲全身，在這一股子寒意中，卻又夾雜著一股透過空氣呼嘯而來的決死之意，一往無前，百死不退，其中那股子悍不畏死的鐵血意志，撲面而來的氣息中，濃重的廝殺意味就像是墨汁一樣，瘋狂蔓延，明明閃著刺眼的寒光，但卻給人一種塗著血似也的赤紅，馬革裹屍，黃沙穿甲，百死餘生，劍鋒呼嘯而來的慘烈氣焰，甚至比當時李客州在索倫的血斗場中還要狂暴！

    只是這一股狂暴無比的氣勢，若是隨便再對上個尋常之人，不必劍斬，單單憑著這道劍勢就能將對方心神擊潰，造成劇烈的心靈創傷，輕則噩夢不斷，萎靡不振，重則精神崩潰，瘋瘋癲癲。

    劍意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劍語！

    僅僅這麼一劍，就將持劍之人出劍之時的心態訴說的淋漓盡致！

    劍勢凜冽狂暴，劍意慘烈癲狂！恐怖的氣焰直接和宛如實質的風壓一起，對著李客州如山崩海嘯一樣剁了下來！

    華夏武學自古講究一個但凡出手留三分，這一點也和華夏人的傳統思想一樣，凡事儘量都給自己留點餘地，以方便臨時出現意外時能夠應變，但對方的這一劍，確是毫無餘地，就仿佛將全身上下沒一點力氣都榨出來灌注其上一般，全身上下空門大開，別說在戰場上了，就是在荒郊野地里竄出來一隻兔子，撞在出劍之人身上，都能將其撞到在地，但也正是這幅毫無保留，一劍斬出，生死無悔的氣勢，竟然將渾身浴血的李客州硬生生的逼得進退不得！

    這一劍夾雜在四周濃郁的兵戈殺伐的血腥氣味中，竟然在李客州的視線中捲起一片腥紅色的血火風暴！這片血火之色，不在真實的世界中，完全是一種精神層面的感覺，所謂千夫所指，無疾而終，說的就是這種精神碰撞導致的後果，而此時，這一劍的主人，一人之力，何止千夫？

    但李客州也真心不是蓋的，即便是此時殺到渾身浴血，但當這能將他從頭到腳劈成兩半的劍鋒來臨之時，身影就如幻影一樣，陡然一滯，纏繞在他兩柄戰錘上的血水因為忽然失去了依憑的緣故，嘩啦一聲，就對著前方潑了過去。

    緊跟著全身狠狠一擰，力道之大，以至於他那一身被血水澆灌的浸透的黑袍都像是被丟進擰乾機一樣，布料咔咔作響間，迸射茲出數十道血線，就如同喝到酩酊大醉的酒漢一樣，順著那擰出來的一股狂猛勁道，劈手一錘，狠狠砸向了那來勢洶洶的一劍。

    一錘砸出去，兵刃還未相交，李客州渾身一個激靈，心下就猛地一沉，不好，壞了！

    在電影裡經常出現這種鏡頭，就是相互拼刀拼劍的人，刃口互劈咔咔作響，但在實際上，這種操作確是極為罕見的，一般而言，真刀實槍的拼命的時候，都不會出現這種事情，原因很簡單，刃口太脆，不信可以自己在家拎兩把菜刀對砍，鏗鏗兩聲，刀就崩豁了口子，再多砍幾下，刀子和鋸子的差別就沒那麼大了。

    所以，武者捉對廝殺之時，很少有刀鋒互斬的畫面，古代一口好刀可是能傳家的，武林人士怎麼了，武林人士也是要考慮成本的，古代一口好鋼水的刀打下來，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能抗的住的，真要是遇上敗家子，天天拎著刀刃和人對砍，縱然習武之人家境都還算得上殷實，但也架不住這麼糟蹋啊，所以，按照武林中廝殺的習慣來看，李客州的這種舉動是毫無問題的，你一刀劈過來，我用精鐵的大錘子上去磕你的刀鋒，肯定是你吃虧，沒毛病！

    但是，這是一般江湖廝殺而言。

    而這裡，是戰場，是中土大陸的戰場，能在這種世界，練出劍意的大師，還是這般慘烈的劍意，又豈是李客州隨手在半獸人屍骨中撿過來的大錘能擋得住的？

    「唰！」手中的戰錘上只微微受了點力，李客州擰腰發力，極力後拉，試圖將手臂收回來，但他擰腰的動作幅度本來就過大，一錘砸出自然帶動身軀前撲，縱然是暗勁大師，也要講究基本力學的，哪是能在這電光石火間收得回來的？

    只是剎那間，這一劍，就在斬斷了戰錘的同時，凌厲的劍風也將李客州的三根手指，如熱刀切黃油般，在剎那間撕了下來！

    手上血液直接被拉扯成絲，如腥紅色的水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