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經不起別人半點的刺激。

    一刺激，就會怒火沖頭，然後失去理智，做一些冷靜下來，一定會後悔的事。

    東方傲世使了個眼色。

    管事趕緊把文房四寶拿過來。

    紙攤開，毛筆沾上墨水，交到東方傲世的手裡。

    東方傲世龍飛鳳舞，快速地在紙上書寫。

    溫柔根本不懂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呆呆地看著。

    大約一分鐘後，東方傲世手一頓，毛筆直接丟地上。

    「王妃。」管事把紙攤在溫柔的面前。

    「這是？」

    東方傲世咧了下唇：「契約，為了防止二小姐反悔。」

    「……」溫柔整個人傻在那裡，完全無法反應。

    用自己的命，跟自己換一個孩子，東方傲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溫柔真的不懂了。

    「王妃，請在這裡按手印。」管事的聲音，在耳邊響著。

    溫柔回過神來，木然地伸手，沾了紅色的印泥，又木然地在白紙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管事把契約卷好，放進一個捲筒，用封泥封起來。

    接下來，就是替東方傲世拔箭。

    溫柔雖然替皇甫皓上過藥，但拔箭這麼高難度的事，還是第一次。

    心裡，暗暗地希望，箭頭斷在東方傲世身體裡，這樣一來，她就可以離開了。

    可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這樣想，有點落井下石的意思……

    胸口糾結……

    算了。

    現在想這麼多也沒用。

    閉上眼睛拔好了。

    要是斷了，好就是天意。

    要是沒斷，那就算她倒霉。

    溫柔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握住那根箭。

    溫柔發誓，她已經很努力地在控制了。

    可手還是抖個不停。

    額頭，冷汗不斷地滲出來……

    「王爺，還是讓屬下來吧……」御醫看不下去了，真的很怕溫柔一不小心，把箭頭弄斷在東方傲世的身體裡。

    伸臂，想接手溫柔的工作。

    東方傲世一個陰鷙的眼神瞪過來。

    御醫全身一抖，退到一旁，準備好金創藥，隨時準備緊急處理。

    現場一片死寂。

    溫柔握著箭，感覺一股寒意，不斷地從腳底竄上來，手僵硬，好像完全不是自己的。

    「王妃，請儘快，王爺出血太多，再晚，會危及性命的。」御醫在耳邊催促。

    她真的，要替東方傲世拔箭嗎？

    或者說，她真的要跟東方傲世賭嗎？

    溫柔在心裡問自己。

    可契約都簽了，反悔已經來不及，只能往前走了。

    更何況，就算她想反悔，東方傲世也不會肯的。

    根本沒有退路。

    溫柔深吸口氣，閉上眼睛，握緊箭用力往上一拔。

    血肉分離的聲音。

    箭拔出來的同時，鮮血也噴了出來，賤得溫柔全身都是！

    濃稠的液體，在溫柔的臉上，身上流著，非常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