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夜 第六卷忽然之間 第一百一十二章 來來去去_頁2
的額頭,已經快要砸到酒徒的後腦,就在這時,酒徒的劍,又以一種奇異的方式到了。
酒徒橫劍,仿佛自刎,劍鋒卻自頸間掠過,妙到毫巔地刺向寧缺的眉心。
面對這樣一柄劍,任誰都要避,哪怕是本能里,看著眼睛裡漸近的劍影,也會想避,但寧缺沒有,因為他的眼已經紅了,什麼都看不到。
他像是根本沒有看到酒徒的劍,狠狠地砸了下去。
啪的一聲脆響,劍斷了。
寧缺的眉心被劍刺出一蓬血水,這一次,他的眼睛真的被染紅。
雖然受到了那道劍的隔絕,他最終還是成功地攻擊到了酒徒,雖然最後殘留的力量,已經無法直接將酒徒的頭砸碎。
酒徒暴怒厲嘯,難掩痛楚。
厲嘯驟止,因為他們已經落到了地面。
轟的一聲異響,崖石亂飛,煙塵瀰漫。
寧缺的身體被震飛。
煙塵漸斂,景象漸清,只見酒徒左手握著酒壺,酒壺半陷在堅硬的崖石里,他的身上到處都是血,尤其是後腦處,鮮血流淌不止。
寧缺的臉上,身前,也都是血。
兩個人看著都極慘。
酒徒看著他,唇角溢著血,眼神極其冷漠恐怖,看著實非人類。
「你……居然……敢偷襲我?」
他的聲音也極其冷漠,仿佛不是人類。
因為他此時已經憤怒到極點。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被一個未能逾越五境的後輩。逼到如此狼狽的境地,更令他憤怒的是,自己真的險些被對方殺了!
這一切,他認為都是因為寧缺是偷襲,不然憑什麼?
寧缺真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雖然他向來自稱書院之恥。但也覺得對方太過無恥。
偷襲……難道你先前沒有偷襲我家師兄?
「你……居然……敢偷襲我?」
聽著酒徒居高臨下,冷漠憤怒而依然自戀驕傲所以斷續的質問,寧缺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應道:「我還敢操你媽逼,又怎樣?」
……
……
能怎樣?不能怎樣。
如今的寧缺,境界較諸世間最巔峰數人。仍然有難以逾越的距離,不在長安城的他,很難戰勝像酒徒這種層級的大修行者,但是寧缺也有很特殊的優勢,因為他入魔修行浩然氣,更因為他與桑桑在佛祖棋盤裡雙修數千年。他的身軀格外強大,從腳趾頭到腑臟,都很難被致命地傷害,當初在長安城頭看著離去的桑桑,他想捏破自己的心臟都很困難,更何況是被敵人所傷?
他還沒有修到傳說中的魔宗不朽,但現在的他就是蒸不爛、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響璫璫一粒銅豌豆。你可以戰勝他,卻很難殺死他,所以他又可以是一塊甩不掉、撕不落、可以和你死纏爛打到海枯石爛的牛皮糖!
隆慶為了殺死他,準備了無數手段,最終也只把他殺到失血過多,依然未能成功,酒徒今日雖然展現了藏在箱底的詭異劍道手段,但真想把寧缺殺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他真的嘗試。更是寧缺想要看到的畫面。
此時山崖間有四個人。
觀主、大師兄、酒徒還有寧缺。
桑桑已經進了賀蘭城。
雖然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一定要入賀蘭城,但很顯然,她有信心,只要進入賀蘭城,便能擺脫觀主和酒徒的追綴。成功回到長安。
「殺了她。」
山崖間響起觀主的聲音,平靜而堅定,沒有任何猶豫。
這句話是對酒徒說的。
酒徒看了寧缺一眼,然後消失不見。
寧缺忽然覺得有些寒冷,因為他看到了酒徒離去之前那個眼神。
酒徒的眼神冷酷而殘忍,意思很清楚,我現在就要去殺她,你又能做些什麼?你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我殺死。
山崖間緊接著響起第二句話,來自大師兄。
「走!帶她回長安!」
寧缺望向渾身是血的大師兄,看著他依然平靜舉在眉前的木棍,看著他身上那道殘劍,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
他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