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夜 第二卷凜冬之湖 第二百五十六章 何以越境而戰之?_頁2
什麼會問這樣一個問題,也明白了他語氣里毫不掩飾的寒冷和嘲諷情緒。
「西陵神殿代昊天牧守天下,需要力量,尤其是在唐國依然存在的情況下,神殿更加需要力量,而夏侯則是這數十年間,世間最強大的力量之一。」
葉紅魚平靜說道:「夏侯是一把可以開山斬海的大刀,無論神殿還是唐國,都想把這柄刀握在自己的手中,兩方爭奪數十年,才形成現在這等複雜的局面,尤其是對於神殿而言,夏侯這把刀非常好用,而且是鍥在唐國甚至是軍方最高層的一把刀,他們哪裡捨得放手?」
熾烈的日光灑向長安城,風自湖南岸的雁鳴山間來,帶著燥意,即便被湖水輕漾,柳蔭降溫,也依然讓人覺得有些悶熱。
湖堤柳岸間一片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寧缺看著葉紅魚正色說道:「我現在需要力量。」
葉紅魚沉默。
寧缺看著她的眼睛繼續說道:「你現在需要時間,實際上也是需要力量。」
葉紅魚說道:「我不否認這點。」
寧缺說道:「你能不能幫助我?」
葉紅魚看著他,說道:「你拿什麼來換?這次自然不能是房租。」
寧缺問道:「你要什麼?」
葉紅魚說道:「浩然劍。」
……
……
一個是西陵神殿了不起的道痴,一個是長安書院夫子的新學生,無論是立場理念還是過往,都註定了葉紅魚和寧缺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朋友,哪怕一同修行,互相參詳,心裡想著的都是一朝為敵又該如何。
在這種情況下,按道理兩個人根本不可能去思考會從對方手中獲得什麼真正的好處,然而當寧缺問時,葉紅魚的回答是如此的快速,如此的簡潔,仿佛她在心裡已經思考了無數個日夜。
很有趣的是,寧缺似乎對此時的場景也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準備,當他聽到葉紅魚的要求後,沒有絲毫意外的神情,問道:「你出什麼籌碼?」
葉紅魚說道:「我的籌碼你那天已經看到過。」
寧缺皺眉思考了很長時間,說道:「那籌碼你有完全的自主權?」
葉紅魚說道:「既然他給了我,便是我的。」
寧缺看著她說道:「很遺憾,我的籌碼是書院的,我沒有完全的自主權,這件事情我需要回書院去問一下老師的意見。」
葉紅魚說道:「請便,我想不用我提醒你這件事情需要保密。」
寧缺點點頭,離開雁鳴湖。
……
……
書院後山那間草廬四面迎風,好在山中植物茂密,又有雲門陣法相掩,元氣充沛而不知寒暑,廬內的風並不像雁鳴湖畔的風那般燥熱。
夫子坐在蒲團上,左手拿著一卷書,右手執筆正在不停地抄寫什麼。
寧缺盤膝坐在案畔的蒲團上。
從來到書院後山,走進草廬,被夫子命令在旁等候,他在蒲團上已經枯坐了很長時間,案上那捲史書都已經向前走了兩年。
中間他曾經嘗試著開口說話,然而夫子卻根本沒有什麼反應,依然專注抄著書卷,仿佛小徒弟的話只是廬外吹進來的風一般。
夫子把左手那捲發黃微舊的書卷很隨意扔到案上,把筆擱到硯上,揉了揉了手腕,又伸了一個懶腰。
寧缺用最快的速度站起身來,從水盆中撈起毛巾擰乾,遞到夫子的手中,然後把案上那杯殘茶倒掉,換了一盞熱的。
「做事情,不能著急。」
夫子扔掉毛巾,端起微燙的茶杯,輕輕吹著面上的細沫,說道:「就像茶一般,太燙了怎么喝得下去?」
寧缺這時候一心想著怎麼把葉紅魚胸前那張薄薄紙劍拿到手裡,哪裡聽得進去老師的教誨,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說道:「但這盞熱茶,再不喝可就要涼了。」
夫子轉身看著他,笑著說道:「既然如此,你自己去喝那杯茶便是,何必還來問我?整個後山,你向來是最有主意的小傢伙。」
這句話里隱著的教誨甚至是警告,寧缺想不聽也不行,身體驟然微僵,苦著臉說道:「弟子沒有茶錢,茶錢是書院和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