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貴子 第一把五十九章 遵旨而行_頁2
動和優勢,但是明顯不可能打到平城,到了最後,還是得退兵,與其如此,不如早撤為好。
儘管這是詹文君的密信,不是朝廷的正式公函,但徐佑還是對眾將作了詳細的通報。大家的反應各不相同,檀孝祖的荊州系認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值此雙方大戰的關鍵時刻,應該先殲滅元沐蘭的騎兵,再擊潰元光和百保鮮卑,配合遠在鄴城的葉珉,將并州、冀州、濟州、相州等地攪個天翻地覆,徹底占住豫洛二州,大大的揚我國威,從而建立之後十年南北對峙的戰略優勢,。
而曹擎等中軍系的人則認為金陵是國本,是根基,若根基動盪,讓孫冠恣意橫行,肆虐民眾,二十萬大軍卻孤懸於外,親人友朋都在後方,難免會軍心不穩,很可能遭遇無法想像的慘敗,慘敗後再撤回江東,士氣低迷,兵不可用,更加擋不住孫冠。這是惡性循環,聰明人應該及時止損,趁著優勢在我,就此和魏軍展開談判,雙方體面的結束戰鬥。
錢塘系的左彣等人唯徐佑馬首是瞻,並沒有直接表態,但明敬插了一句:不管是戰是和,必須考慮魏軍的態度,不能一廂情願,我們想談,也得看元光願不願意談。
這番話中軍系也贊同,曹擎提議先派人和魏軍方面接觸,探探對方的口風,趁著天師道叛亂的消息還沒傳開,魏軍手裡的籌碼不多,應該能談出一個比較符合楚國利益的條約。
何濡冷笑道:「我說過了,孫冠選擇此時造反,絕對和外侯官脫不了干係,元光肯定比我們還早知道這個消息。他等的,就是我們主動找他談判,那時主動權轉到他的手中,不被人連著骨頭吞掉就是好的,還想著占便宜?做夢!」
曹擎的額頭青筋暴起,強壓住怒火,道:「祭酒料敵如神,我們遠遠不及,可是祭酒有沒有想過,若明日主上的詔令真的送到了中牟,大將軍該如何做,才能上不負朝廷,下不負黎民?元沐蘭還有三萬驍騎,元光的五千百保鮮卑更是可抵五萬精銳,就算抗旨不遵,繼續打下去,也絕非十天半月之功,我怕主上等不了那麼久,江東的父老也等不了那麼久……」
「孫冠是泥捏的神龕,看著唬人,其實不堪一擊。南蠻校尉陳景文率兩萬中軍駐紮夷陵,還有張槐的平江軍坐鎮湘州,狄夏的天平軍拱衛京畿,長江防線固若金湯,何必擔憂?最多八到十五日,我們就能結束洛陽之戰,然後回師剿滅孫冠……大將軍治兵誓眾,揚旗西征,廣固橫潰,卷甲北趨,諸君青史留名,升官賜爵,安享富貴,蔭蔽子孫,大楚一掃先帝三次北伐的劣勢,主上內厘庶政,外修封疆,豈不三全其美?」
曹擎駁斥道:「全常翼冒進而死,蘆莊大營屢攻不克,雞洛山損兵折將,中牟城外狼狽不堪,雲門渡口水軍盡沒,這還只是元沐蘭的手段,現在加上天下皆以為無敵的元光,祭酒如何能保證八到十五日結束洛陽之戰?」
何濡眯了眯眼,道:「元光來了,所以曹將軍怕了?」
「你!」
曹擎怒而站起,手按刀柄,鐵甲錚鳴,何濡淡然端坐,手放入懷裡搓灰,毫不把曹擎的威脅放在眼裡。
大堂內寂靜無聲。
檀孝祖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芒,曹擎若真的敢對何濡不敬,少不得他要出面好好教訓教訓中軍的這幫大爺們。
左彣卻是滿面憂慮,皇帝的旨意還沒來,楚軍內部已分裂至此,這場仗還怎麼打下去?
曹擎終究不敢放肆,轉身向著徐佑屈膝跪地,哽咽道:「大將軍,節下一心為國,並無二志,既然何祭酒疑我膽怯0,節下願做先鋒,無論是戰魏軍,還是剿孫冠,皆為前驅,萬死不退!」
中軍系的眾將領齊齊目視何濡,面色不善,譚卓看了看徐佑的臉色,走到旁邊,親手去扶曹擎,安撫道:「大家各陳己見,爭議在所難免,祭酒也無他意,將軍莫要介懷。」
曹擎仍跪著不起,徐佑笑罵道:「好了,你曹擎可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哭啼啼的變娘們了不成?」
說也怪,被徐佑這樣一罵,曹擎渾身舒坦,趕緊爬了起來,那股子委屈也不見了,乖乖的回座位坐好,只是不再搭理何濡,顯見存了芥蒂。
軍議持續到了天亮,還是沒能達成一致,徐佑環視眾人,道:「傳令各營,嚴守城寨,密切關注洛陽和浚儀的動靜,不得疏忽大意。至於其他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