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狀元 第四九七章 貓哭耗子(第十更)_頁2
去弔喪慰問,還追贈程敏政為禮部尚書,祭葬一切按照正二品官員的規格。
在京士子以及名士大儒,開始有組織地進行弔唁活動,就算之前有人為程敏政鬻題而心中不忿,不過故人已去,國人一向講究死者為大,對於程敏政以前犯的那點兒「過錯」似乎也「既往不咎」。
朝野上下,很多人兔死狐悲,認為程敏政遭小人誣陷,替程敏政叫屈不已。
沈溪也隨眾翰林一道寫了篇祭文,不過他跟程敏政之間並無交往,他的祭文最多是感慨一下程敏政以前的功績,在眾祭文中顯得很不起眼。
程敏政病逝後幾天,程家成為京城讀書人蜂擁而聚之所,一些有心人甚至利用程敏政的死,對朝中官員展開反擊,許多讀書人被人利用尚且不知,在為程敏政弔唁時作出一些不恰當的言論,矛頭直指朝廷核心,內閣和六部七卿都不得倖免,甚至對弘治皇帝不能明朝秋毫也加以批評。
沈溪沒去湊這熱鬧,他只是隨了份子給程家送去一點慰問金,代表翰林院去弔喪的是新晉侍讀朱希周。
在這幾天時間裡,沈溪一直關心唐寅的情況,得知唐寅在吃了藥並張貼狗皮膏藥後,傷情日漸好轉,心裡稍微好受些。
沈溪非常清楚,歷史的走向便是如此,他沒有去挽回一件既定的悲劇,並不能算是一樁罪過,在這件事上,他沒有對不起程敏政和唐寅等人,其實他自己也險些落進鬻題案而成為受害者。
到六月十五,沈溪休沐時,特地去探望唐寅。
因唐寅與徐經決裂,此時唐寅身邊只剩下隨他進京城趕考的唐府小廝,本有兩人,其中一人回鄉報信去了。
沈溪的到來,並沒得到唐寅的好臉色,此時他仍舊不能下床,趴在床上冷眼打量沈溪,臉上到處都是瘀傷,鬍子拉碴的顯得特別滄桑。
唐寅冷聲道:「用不著沈修撰大發善心!」
這話說出來,頓時讓旁邊的宋小城不滿意了,大有上去揍唐寅一頓的打算。
唐家小廝正想阻攔,但被宋小城一瞪,那小廝嚇得趕緊讓到一邊,最後還是沈溪擋住宋小城。
沈溪道:「在唐兄心目中,或許是在下奪了你狀元之位。唐兄若不領情,那就罷了!」
聽到沈溪這話,唐寅多少有些羞愧……就算他是江南鄉試解元,自詡有狀元之才,但也清楚自己距離中狀元尚有差距。
單單一道四子造詣考題,整個禮部會試中只有三人能作得出來,其中就包括會試會元沈溪,而沈溪殿試的文章,唐寅出獄後也找來看過,那真的是精彩絕倫,他每次看到都有一種自愧不如的感覺。
更可甚者,在唐寅自詡獨樹一幟的書畫造詣上,在跟沈溪相鬥後,他也自認稍遜一籌。
這分明是處處都不如人家,哪裡有臉在別人面前耀武揚威?
唐寅抱著枕頭,道:「沈修撰不忙於公事,前來我這兒作什麼?難道不知道如今朝中人,人人避忌與我有瓜葛,之前尚且有人懷疑沈修撰也與鬻題案有關……」
沈溪笑道:「清者自清,唐兄或許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害你的吧?」
唐寅臉色有些奇怪,正要發問,此時店夥計進門來送上一封拜帖,唐寅看過,掙扎著坐起來,看樣子來人對他很重要。
&玄敬兄來了……」唐寅說了一句,就聽門口傳來聲音。
&虎,你可受苦…>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舉報了徐經和唐寅涉及鬻題案的都穆。
這都穆一直以唐寅好友自居,可以說沒有都穆這個重要的「人證」,唐寅斷不會被下獄問罪,更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沈溪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這個無恥小人,當日在北鎮撫司,若非他自辯及時,李東陽又沒聽信這無恥小人的攀咬,或許他跟唐寅的下場一樣。
都穆見到沈溪,大吃一驚,身體本能地往回縮。
倒是唐寅在小廝相扶下,下地相迎,一臉高興地說道:「玄敬兄,可算見到你了,別來無恙?」
都穆臉上露出個尷尬的笑容,他知道沈溪在場,准沒他的好事……別人或許不知道是他都穆舉報唐寅和徐經的事,沈溪可是清清楚楚,都穆心裡已經在盤算怎麼開溜了。
不過此人頗為狡詐,心想你沈溪當初說跟唐寅沒什麼交情,還拿這件事讓我在李大學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