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靈 第九章 議婚
嚴三秋聽了暗暗歡喜,陸有缺答應去了,老夫人又指著嚴三秋怒道:「此人既是如此雜種,你們剛才為何不說,還讓他進我陸家之門!這事若傳出去,我陸周氏非被人笑話不可!」
嚴三秋叫屈道:「婆婆,我一直攔著,是婆婆因宗念誇獎過他,而特意招他入門的。」
老夫人大怒,指著外頭叫道:「我怎麼就生下這麼個不省心的兒子,真是有眼無珠,總是招惹這些寒門子女。」她說這句話,分明是想起了湛若離,隨即又吩咐道:「傳我號令,命人快將此子逐出烏衣巷,不得過朱雀橋一步!免得玷污了這片地皮!」
&可!」嚴三秋慌忙道:「婆婆,此子性子激烈,夫君如今不在家,萬一他鬧起來,只怕不可收拾。」
老夫人冷笑:「他敢!」
嚴三秋道:「此人曾為私人恩怨,一怒之下踏破宗極門竟陵、江夏、柴桑三座別苑,又闖上天都峰,連破三關,把宗極門掌門人閉關的造極石室都打破了,將整個江湖上鬧得天翻地覆。去年夫君急急忙忙趕去天都峰,就是為了此事。只是夫君不願婆婆煩心,從來不許府中家人談論江湖上的事情,所以婆婆才不曉得。」
江湖中人,都道秦征已廢,陸老夫人卻不很清楚這些因果,她不在江湖行走,有些事情就算聽過也是過耳雲煙,而嚴三秋在見過秦征之後卻又比江湖中人多了一層認識,知秦征多半功力已復。
老夫人驚訝道:「這麼壞的人啊。那宗念怎麼不殺了他!」她登時又想起湛若離來,臉上浮出一層陰霾。
嚴三秋道:「此子雖然可惡,但也算不上十惡不赦,夫君對他似乎頗有好感,似乎還曾有恩於他。」
&這麼一說我也記起來了,宗念當初提起此子時,語氣也是激賞。」老夫人道:「宗念知道他和葉兒的事情不?」
嚴三秋道:「尚不知。媳婦知此事若被夫君知曉後果難料,因此想方設法令多方禁口了。」
老夫人:「做得好,此事他不需知道了。沈陸兩家,聯姻在即,我不想旁生枝節,免得誤了思兒的好事。你傳我的話,闔府上下,誰敢泄露半句,我打斷他的腿!」
嚴三秋道:「只是依照此子性情,他必不肯善罷甘休。他若要鬧起來時,如果六藝六道不動,烏衣巷也只有夫君壓得住他。但夫君若知道了他與葉兒的事情,只怕也不會對他用強。」
老夫人是薑桂之性,老而彌辣,沉思了片刻,說道:「也罷,我自有法子安撫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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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征從陸府出來之後,心中便憋著一口氣,他如今的神通可以摧垮山巒,逆亂三軍,但面對陸府的大門卻出不得手。他忽然有一種衝動,想要偷入府去,找到陸葉兒然後兩人遠走高飛,就算因此招來陸宗念的追殺也不後悔。
但是想想以陸葉兒的個性,她大概是不會答應這樣做的。
&八怪,你為什麼不回應我一下!」
現在只需要陸葉兒一個點頭,秦征就算將石頭城翻過來也毫不猶豫。可現在最麻煩的卻是至今為止都聯繫不上她。
兩人仍然乘船離開了烏衣巷,回到京口,劉裕先迎了出來,滿面喜色地道:「兄弟,你怎麼才回來。陸家的人等了你多時了!」
秦征心中奇怪,隨劉裕進門,卻見陸有缺站在門內,臉上笑吟吟地向自己行禮。秦征和陶淵明離開陸家之後,一路並未急趕慢趕,只是走水路回來,所以陸家的人若是騎馬,趕在他前面並不奇怪。但陸有缺來做什麼呢?
看看劉裕,再看看臧愛親,兩人臉上都有喜色,秦征心頭一動,難道竟有好事麼?
就聽陸有缺說道:「老奴此番前來,是奉老婦人之命,欲與秦公子商議個婚期。」
這句話不啻一個驚雷!秦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陸府他受了三次冷遇,原以為要順利讓陸家長輩點頭答應將陸葉兒許配給自己是沒指望了,心裡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之所以當時沒翻臉,只是想回來跟臧雋劉裕等商量一下。
不料一回到北府,事情竟全盤翻轉過來,一時間方寸頗亂,甚至難以置信,但陸有缺就站在這裡,他心知像陸家家規森嚴,陸有缺這樣的大家奴,是萬萬不可能欺主妄言的。
秦征忽然想道:「莫非是我走了之後,醜八怪去求她祖母?在她哀求之下,老夫人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