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噴濺在臉上，一臉的不可置信。

    少女提著染血的鞭子，笑得那樣明媚燦爛。

    脆生生地嬌喝，「十多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孩子！可恥！本小姐今兒個就要好好地教訓們！」

    明明她也不過與他差不多大小啊！

    那群凶神惡煞的刺客當即就將她圍住，可她卻絲毫不懼。

    還把手裡的九節鞭，舞得虎虎生威！

    慕容塵當時還以為這丫頭年紀小小，就練就了絕世武功，哪裡想到，那鞭子才舞了半圈！

    就被一個刺客抓住，連帶她整個人一下子扔了出來！

    直直地摔在地上。

    「哎呀！」

    少女趴在他腳邊，氣惱得滿臉通紅，跳起來就嚷，「敢欺負本小姐！給我抓起來！一個都不許逃了！」

    嘩啦啦。

    不知從哪裡，居然鑽出一大幫盔甲軍士，且各個功夫絕頂，不過片刻，就把那群將他逼入思路的刺客，都抓了起來。

    他看向那個提著鞭子的少女。

    她一臉土匪蠻色地跑過去，惡狠狠地在剛剛將她摔出來的刺客腿上踢了一腳，還大罵，「再能啊？能啊？哼，我踢死！」

    慕容塵失笑。

    多久了，都沒看到過這麼鮮活燦爛的人兒。

    他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卻又聽身後急促靠近的腳步聲，還有少女的氣喘呼呼，「哎哎，小叫花子，跑什麼啊？」

    小叫花子？叫他叫花子？

    這小丫頭，膽子真大，敢這麼稱呼自己。

    不過轉念一想，他現在又有什麼能力去讓別人俯首稱臣呢？

    繼續往前走。

    那丫頭卻已跑到自己跟前，一把攔住他。

    毫無顧忌地上下打量了一圈兒，嘿嘿一笑，「哎，小叫花子，長得不錯哦？不如跟本小姐回府，本小姐罩著啊！」

    慕容塵看著那少女。

    嘴上那麼凶，可眼神卻又明晃晃地擔心。

    真是個……奇怪的小丫頭。

    他搖了搖頭。

    小丫頭訝異，隨即又一拍手，「啊！是怕我欺負？不怕啊，我不欺負！我保護啊！」

    巨大的暖流，湧進了慕容塵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如同絕望的沙漠裡，枯走千里，眼看已要乾涸而死，卻在這時，一汪綠泉，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幾乎當時就要答應下來。

    可他卻沒忘記自己的血海深仇。

    閉了閉眼，再睜開，朝小丫頭伸手，「給我些銀子。」

    小丫頭震驚地張大嘴。

    可還是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放到慕容塵髒兮兮的手心裡，問：「賣身給我了啊？」

    慕容塵點點頭，「嗯。」

    小丫頭的眼睛又瞪圓了一圈。

    卻聽慕容塵再次說道，「五年後，我來尋，或生或死，隨的意思。」

    小丫頭愣了愣，眼睜睜看著慕容塵遠走，好久，才終於反應過來，站在原地直蹦躂，「那要記得回來哦！」

    他拿了她隨手給的一千兩，歷盡千辛萬苦，走過無數的鬼門關，淌過黃泉河彼岸不計其數。

    終於練就天寒之功，殺光那些該死之人，連天下最尊貴人人覬覦的那個位子都沒要。

    去尋那丫頭。

    卻只看到。

    她拉著另一個男人的手，笑得……春花爛漫。

    ……

    黃梨木的桌邊，擺放著一盞仿唐的宮燈。

    晃晃的燈火從那模糊的紗罩上透出來，映得此時慕容塵的眼，似乎都紅了幾分。

    花慕青等了半晌，見他又不說話了。

    只好伸手，去拿過他的酒盞，低聲道，「千歲殿下，您喝醉了，早些休息吧。」

    「呵呵。」

    慕容塵卻又拿過那盞小酒罈，「醉？若是能醉，倒是好了。」

    說完，拍開封口。

    濃濃的酒香，頓時撲鼻而來。

    八十年的竹葉青？

    花慕青愕然，難怪要五十兩黃金了。

    那小老漢還真有好酒。

    慕容塵已經舉起酒罈朝嘴裡灌去，花慕青趕緊攔住，連自己都沒察覺地溫柔耐心道，「殿下若是想喝，慕青陪便是。這樣飲酒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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