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雀兒 第6章 明黃信封_頁2
期窺探前世死亡真相,必定是要蹚榮國公府的渾水的。岑家後宅的你來我往,她避無可避。
豫安也不打算就著此事多說,待走過一段路後,吩咐冬葵領著岑黛回去自己的院子,自己則同張媽媽一道兒往京華園的方向去了。
她揉了揉眉心,偏頭問道:「近來京中可有什麼出名的女先生麼?」
張媽媽垂下頭,認真地想了想:「倒是有幾位,只是如今年關將近,女先生們應當都回了老家準備過節,此時倒是不好叨擾著上門。」
豫安皺了皺眉:「看來只能等到年後,再去著人為宓陽尋女先生了……」
張媽媽掩著嘴笑:「公主年輕的時候可是才名不小哩,總歸也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公主親自教導小殿下也是可行的。」
豫安淺笑:「這倒是個主意。」
一行人甫一踏進京華園,頓時就有機敏的婆子迎上來,躬身小聲道:「殿下,早前宮中傳了消息過來。」
豫安挑眉:「皇兄?」忙快步走入廂房。
越璟帝悄悄指人送了一封信過來,信里小心翼翼地問她岑家後院的事兒,又問她要不要兄長為她撐腰。
一副深以為憂的語氣直將豫安逗樂了,同張媽媽打趣道:「皇兄這番動作,莫不是以為本宮還壓不住幾個後宅婦人不成?」
張媽媽也憋著笑:「陛下也只是擔憂公主,畢竟這麼多年過來了,小殿下還是第一次出事。」
豫安臉上的笑意淡了些,抬手將信紙疊好,溫聲道:「說的也是,只是皇兄未免太過看輕了他的嫡親妹妹……待下午有空,我作回信一封,省得皇兄擔心。」
張媽媽笑眯眯地應了:「噯。」
午時。
正在謄寫古籍的岑黛停了手裡的筆,長長呼出一口氣,笑吟吟地帶著冬葵出了院子,準備前往京華園與豫安一同用膳。
「娘親!」她嬌嬌俏俏地進了屋,抬頭卻見豫安沉著臉坐在上首。
岑黛一愣。
一旁的張媽媽苦笑著同她搖了搖頭,低下頭不肯說話了。
岑黛抿了抿唇,徑直走上前,鑽進豫安溫暖的懷裡:「娘親怎麼了?」
豫安笑笑:「沒什麼事,只是你祖母上午精神不大好,不久前還傳了消息過來,說是病倒了。」
岑黛默了默,心想岑老太君今日應當真的是氣壞了。
最上心的兩個孫女兒當著她的面姐妹不和;最不歡喜的三媳婦難得過來請安,卻是為了給她擺臉色;最厭惡的大房後輩竟然一聲不吭地出息了。
岑黛尋思著,若是自己是岑老太君,著實是要氣的不輕。
豫安嘆了口氣,牽著她往外間走:「你爹爹也得了消息,方才被你祖母的人帶著去了國公府,說是要為老太君侍疾。」
岑黛咋舌:「伯母不是在國公府麼?怎麼父親還要……」
國公府上下有榮國公夫人許氏操持,再不濟還有一個榮國公,這侍疾的事怎麼說也不該落到岑遠道頭上來才是。
「誰知道呢。」
豫安沉了沉眼,領著岑黛在餐桌前坐下:「用飯罷,你爹爹這時候不會回來的。」
可豫安沒想到的是,岑遠道可不止是午間沒有回來。
岑黛下午留在京華園裡練字讀書,邊讀著邊瞥向坐在她身邊的豫安。
起初她還能見著母親愈發沉下來的臉色,後來卻見豫安閉了閉眼,再抬起頭時面色已經變得與以往無異了。
待到黃昏時,張媽媽才低著頭進了屋來:「公主,岑家的老太君病得嚴重,駙馬爺留在那邊侍疾,怕是今日……都不回來了。」
不遠處垂著腦袋聽壁腳的岑黛一愣。自她懂事起,似乎岑遠道就不曾同今日這般隨性過。旁人只道是長公主過於嚴厲,約束駙馬良多。
約束不約束岑黛並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家爹爹的確是極其順著豫安的性子來。不知是本意如此,還是忌憚豫安背後的越璟帝。
而如今,自家爹爹竟要玩一出徹夜不歸了?
「如此。」豫安音色淡淡,手上執了一張明黃的信封,正是上午越璟帝私下派人送來的東西。
她捏著信封並一張自己早先寫好的回信,徑直扔進一旁的銅鑒銀錯寶珠熏爐里,眼看著火光將信封吞沒,轉頭朝著岑黛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