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晴低著頭絞手指一副委屈小媳婦的模樣，看得范西澤心中一陣好笑，伸手再敲了她腦袋一下，「好了，這次原諒你，以後再不許跟我玩心計，否則家法處置，懂不？」

    牧小晴鬱悶地抬頭看他，「什麼家法？你家的，還是我家的？」

    范西澤眉毛微動，瞟了她兩眼，「咱們家的，婚規二百五。」

    說罷起身，扯領帶，解袖扣，脫皮鞋，抓浴袍，動作一氣呵成，帥巴巴地飄進了浴室……

    「婚規二百五……」小晴喃喃自語，苦逼地回憶著最後一條婚規內容，大概是被綁太久，腦子也鈍化了，好大勁都記不起來，只好下床，翻箱倒櫃地去找那厚厚的《婚姻規則》。

    找了好一會兒，婚規沒找著，倒是找出一本略顯古舊的羊皮封面筆記本，很明顯，這不是她的東西，是他的。她好奇地翻開，「王不留行」四個蒼勁的毛筆字，霸氣地印在首頁。她認得，這是他的筆跡。

    翻下一頁，是空白，下一頁，還是空白，下一頁，依然空白。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依然在響，她禁不住好奇，將整個筆記本翻遍，發現除了那四個字之外，再無其他。

    她有些無趣地將筆記本放回原處，坐在床沿，鬱悶地盯著蹲在臥室門口的「筆筆」。這狗崽子，正用利齒旁若無人地撕咬著剛才捆她和它的麻布繩，還不時地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范西澤裹著浴袍從浴室出來，見「筆筆」乖巧聽話地蹲在門邊上，小晴正拿著小掃帚清理它的「犯罪現場」，他嘴角一揚，笑了。

    她直起身子，見他嘴角掛著笑，目光移向他長著性感胸毛的赤果上身，唇角一彎，傻乎乎地露出一個笑容。

    「你笑什麼？」

    「你笑什麼？」

    幾乎同時，兩人對望一眼，齊齊發問。兩人同時一怔，隨即轉身，一個下樓去倒麻繩碎末，一個甩頭髮躍上大床，將彼此的尷尬化之為無形。

    兩人結婚一個多月，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每每看到她傻乎乎的樣子，嘴角就會不由自主地浮起個笑容，心情就會不知不覺地輕鬆起來。這樣的效果，是他從來沒有預想到的。

    十幾分鐘過去，她還沒進來，他有些奇怪，下了床走出臥室，見她拿著小掃帚和「筆筆」一起坐在旋轉樓梯口，神情呆呆地仰望著屋頂巨大的拱形天窗。

    他走過去，沿著她視線望去，透明天窗外，星星沒有，月亮沒有，銀河沒有，只有一片漆黑。

    他實在搞不懂這有什麼好看的，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傻丫頭，發什麼呆？」

    牧小晴扭頭看了他一眼，忽地一伸手抓住他手指，往下一扯，「坐下，我要和你認真地聊聊。」

    范西澤順了她的意，將「筆筆」拎到一邊，坐在了她旁邊，抽回自己手指，看向黑漆漆的夜空，「開聊。」

    她說：「剛才，你洗澡時，我偷看了你記事本，上面只有『王不留行』的那本。我不是故意侵犯你隱私的，只是好奇，現在坦白了。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四個字，什麼意思？」

    他有些驚訝，「你不懂？」

    「我知道那是中藥名，此藥又名禁宮花，可治風痹內塞、婦女難產、血經不均，還有催產乳汁的功效……你一個大男人，又不是醫生，怎會，怎會對這東西情有獨鍾？專門弄個大本子記它？」

    他臉色微囧，碰上她清亮亮的目光，想了想，「這個問題無討論價值，換下一個。」

    她扁了扁嘴，哼了一聲。她料定，這「王不留行」肯定和杜珞有關，每次涉及他那摯愛，他總是諱莫如深。她那麼大方地幫他找人，那麼大方地成全他們，他卻還不肯對她坦誠相告，真是，小氣男人！

    「你妹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你嫌棄她？」

    她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她住在這裡，整得我們每晚都要演戲，明明不愛，偏偏裝得你儂我儂恩愛如蜜，同床共寢卻毛都碰不到，你不覺得，很虛偽，很累心麼？」

    他聽出了她話里的委屈，微微一笑，「那你想怎樣？」

    她轉頭盯著他，語氣堅決：「要麼洞房，要麼離婚。」

    他一怔，隨即朗聲大笑，「筆筆」也忍不住歡快地輕吠起來，小尾巴擺得十分得瑟。

    「喂，這有什麼好笑的？」她急了，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