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良醫 第九十二章 撲空_頁2
三尺高。
快步上前,扯下那副畫像,使腳狠踩了一頓,猶覺不解氣的撿了起來,使佩劍捅了幾十個窟窿。
「給我把這間,給我把這間倒霉鋪子燒了!」
把已經瞧不出所繪內容的白色麻布,使佩劍挑了,伸到火把上引燃,沐德豐瘋了般的,沖跟他同來的手下,大聲嘶吼道。
像這種,帶手下殺人放火的事兒,本是沐德豐這種,武勛府邸出身的少爺,也該極盡低調,竭力少弄出聲響來,引人耳目的事兒,此時,卻因為他被刻意牽引出的怒火,而成了「堂而皇之」。
火油,被潑的滿地都是。
原本黝黑的街道,頃刻間,火光漫天!
咔噠,咔噠,咔噠。
金屬碰觸青石路面,而發出的厚重聲響,突然自附近的巷子裡傳出。
緊接著,一片亮呈呈的鎧甲,便晃得包括沐德豐在內的眾人,本能的使手擋住了雙眼。
是神機營。
「縱火傷民,抓起來!」
帶頭的,是姜如松。
姜家出身的他,有著一如姜老將軍的耿直。
聽到姜如松命令,兵將中,自發的分出了十幾人,手持繩索上前,其他人,則齊刷刷的舉起手中火器,對準了包括沐德豐在內的縱火之人。
姜如松是隆慶皇帝身邊紅人,這一點,燕京無人不知。
見率人前來的,是姜如松,縱沐德豐是個傻子,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今晚,是註定要栽了。
但,認栽是一回事,服罪,卻是另一回事。
「姜統領!」
「姜統領誤會!」
此時,沐德豐突然有些慶幸,這鋪子,已在自己著人放火之前,就人去樓空了。
他高舉雙手,跟站在隊伍正前方的姜如松表示,自己沒有要反抗的意思,他有話說,僅僅是,有話要說。
燕京「四害」的惡名,並不是新近才有。
一向嫉惡如仇的姜如松,對這「四害」之一的沐德豐,本就沒什麼好印象可言。
「本統領親眼所見,你砸人商鋪,縱火行兇,有何誤會!」
狠狠的瞪了沐德豐一眼,姜如松半個字兒的好氣兒都不打算給他。
總算被他抓到,這沐德豐作惡的證據,哼,這次,看他還如何巧舌如簧,逃出升天!
「縱火,縱火我認,行兇,可是姜統領冤枉在下了!」
「而且,在下縱火,並非毫無緣故!」
見姜如松肯與他說話,沐德豐忙往前又蹭了半步,急急的跟他解釋道,「這家鋪子的主人,曾於今日,無故使人毆打在下和在下的仆侍,在下本欲帶人來,將其捉去衙府問罪,不曾想,他竟畏罪潛逃,還畫了侮辱在下的畫像,掛在了鋪子裡面,在下,在下也是也是一時憤怒才,才命人縱火的!」
「哦?」
「半夜抓人,送衙府問罪?」
「不知,沐少爺說的衙府,可是大明朝公設的衙府?」
傍晚時,他得到消息,說沐德豐欺辱平民未成,恐於今夜行兇。
為避免傳信有誤,他特意使人傳喚了聽弦坊周圍商鋪的夥計「審問」,在確准了,消息無誤後,才跟隆慶皇帝稟報,索請了兵符。
隆慶皇帝最恨恃權謀私,在聽了他的稟報後,龍顏大怒,毫不猶豫的御筆一揮,撥了一百錦衣衛和二百神機營兵將給他,命他除惡務盡,於是,才有了如今,他率人圍堵沐德豐的情形。
「衙府有鳴冤鼓。」
「縱是半夜,也有勤勉恪業的大人,為良善主持公道。」
「在下之所以夜半前來,是怕白天時候,此街有百姓行走,若惡徒發狠,使無辜之人受害,豈不殘忍?」
論狡辯,縱觀整個燕京,也尋不出幾個,能比得上燕京「四害」。
畢竟,他們作惡多端,一些狡辯伎倆,早已駕輕就熟,連編纂,都不需多眨半下兒眼皮。
「若大人覺得,在下因怒縱火,毀了鋪主商鋪,在下依律,十倍賠償便是!」
只要沒有人命,就不至於被收監定罪。
只要不被收監定罪,他的父親,黔國公沐昌祚便有法子,將這事兒,徹底擺平!
然而,未及沐德豐得意,一個兵士的稟報,就將他自雲端,砸到了黃泉。
「稟報統領。」
「二樓臥房,發現四具男屍,皆已被焚燒至無法辨識。」
「屍身周圍,有血塗地,以色澤分辨,應,不是舊跡,且,四具男屍的手腳,皆被人以疑似繩索的物事綁縛。」
「屬下以沙土滅火後,在其中一人的手腕位置,發現了這個。」
兵士一邊說著,一邊將一截被焚燒殆盡的鞭柄,遞到了姜如松面前。
所有名門世家,都喜在物事上,鏤刻府中徽記,以此,來彰顯其所有。
而這柄未被焚燒完的鞭柄尾端……那象徵了其歸屬的標誌,銀色獵鷹,正是,獨屬於黔國公府!
「殺人縱火,證據確鑿,把這群傢伙,悉數送衙府關押候審!」
說這席話的時候,姜如松的聲音里,帶了幾分黯啞,他緊握火器的手,也因太過用力,而青筋暴起。
他本以為,自己來的正是時候,剛好夠保護無辜,使其免遭沐德豐毒手,卻未料,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四條人命。
四個男人沒了。
這便是等於,四個尋常百姓人家的天,塌了啊!
快步上前,揚起手,往沐德豐的臉上,狠狠的摔了一記耳光,姜如松的眸子,仿佛,是能在下一刻,就噴出火來。
「此事,我會報陛下親閱。」
「待天亮,你去西市,買四口棺材回來,先把他們屍身裝了,送去義莊安放。」
「若有親眷來認,便使人給他們送回家去,再支二十兩銀子,讓他們用於安葬。」
打了沐德豐耳光後,姜如松的怒火,像是稍稍消弭了一些,深深的吸了口氣,轉身,對站在他身後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