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杜家大表少爺在梅州赴棋會時在路上吃過, 與少爺們說起, 少爺們便讓廚子去試做。」姚嬤嬤解釋道。
丁老夫人微感詫異,「是去梅州的棋會?」
「正是。」
范安陽歪著頭打量著她們, 不知道她們曉不曉得杜雲啟是剛新鮮出爐的棋狀元, 不過他們都已經回廣陵城了, 知不知道好像也沒什麼差別? 丁老夫人對這兩個娘家侄孫並沒有特別照顧, 也不知她是否還記著當年長女的事, 所以特杜雲啟他們兄弟有點冷淡。
用過點心, 二夫人和三夫人連袂而來, 看那樣子大概有話要說, 范安陽捧著杯子, 慢慢喝茶, 非常不識相的巴著不走人, 丁老夫人也像沒看見兩個媳婦焦急的神情, 徑自對小外孫女說笑。
「母親, 今兒是蘇家的賞花宴……」
「喔? 四丫頭她們還沒出門? 來人去催催, 蘇家的賞花宴向來在蘇家城外別菀里辦, 不早點出門, 到了別菀可就遲了。」
二夫人微笑點頭, 看著白芷出去傳話, 三夫人在她身後。焦急的輕扯她的衣袖。
二夫人面上不顯, 心裡卻冷哼了一聲,「母親, 這賞花宴的帖子早就送來的, 當時回話便說了她們姐妹幾個都會到。」
蘇家在東陵城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名門世家, 蘇家長房次子在京里任侍郎, 聽聞頗受皇帝重用, 想來不久就能更上層樓。蘇家長房長子為現任族長, 年輕時曾中舉, 後來父喪, 擔下一族重擔放棄了仕途, 頗受東陵城一些耆老尊崇, 但也有人說, 蘇大老爺文採風流揮金如土。其父深怕他入仕後會惹禍, 臨死前下了死令不許他走仕途。
不得不說有些人就是運好, 蘇大老爺雖沒當官, 但這族長當得好, 他有錢, 也捨得花錢, 資助族裡有才學的人。一個世家想要長長遠遠, 光靠一個人是不成的。
蘇二老爺在京里當高官, 照應起族人也方便, 雖看不慣兄長花錢大手大腳的, 可是族人陸續出仕, 他們會成家, 生兒育女, 孩子們大了, 又要結親, 人脈就這樣紮根蔓延伸展。十幾二十年積攢下來, 也是很可觀的。
蘇九和蘇十一就是蘇大老爺幼子的女兒, 而她們與丁家姐妹很要好, 因此這個賞花宴, 丁筱湘她們都要出席。
此前丁老夫人發話了, 丁筱樓的傷好些就得進祠堂去, 如此一來, 她勢必無法出席這個賞花宴。
三夫人身體本就不好。這兩日被小女兒鬧得她沒得好眠, 今兒又被女兒吵醒, 頭疼得緊卻還是得拖著病體, 拉著二嫂來婆婆面前給女兒求情。二夫人說了那麼一句, 丁老夫人聽而未聞, 二夫人低頭不語, 三夫人心裡憋氣, 自己開口把話挑明:「母親, 十三丫頭跟九姑娘她們都說好的, 實在不好失信於人。」
范安陽悄悄的抬眼望向三夫人, 三夫人生得柔美, 眉目似水般盈盈, 眼底下帶青, 面容有些慘澹, 可以想見她這兩天為女兒掛心的程度, 很難得的, 讓她想起了她甫來到這個世界時, 范夫人抱著自己哭慘的模樣。
范夫人很少出現, 不對, 這麼說不對, 她被救回范家高燒了一段時間, 睡睡醒醒的, 還時不時有個兩光仙人穿插夢中, 回想起那段時間, 范安陽都會感到頭暈想吐, 五光十色光彩迷離的夢境, 她不記得夢見過什麼, 偶爾清醒也是極短暫的。
印象里總有個人在哭, 嚶嚶啜泣, 讓人感到窒息般壓抑的難受, 潛意識告訴她那是范夫人, 這具身體的生身之母在哭, 知道女兒再也好不了, 卻無法手刃仇人, 那種巨大的疼痛, 她只能化為淚水, 在低泣中宣瀉她的憤怒、痛苦。
不過范安陽是無辜受害, 而丁筱樓算是自作孽吧!
丁老夫人顯然也是這麼想, 就聽她冷哼道:「她意圖傷人的時候, 沒想到幾日後便是賞花宴嗎? 沒想過這麼做的後果?」
「母親, 十三還是個孩子啊!」三夫人的淚水並未打動丁老夫人。
丁老夫人撇下嘴角,「做錯事就得認罰, 她完全沒有反省自己的作為, 還想我網開一面讓她出去玩?」她嘲諷的看著三夫人的臉色變白,「也是, 傷的是她, 又不是我和阿昭, 你是她娘, 自然是心疼她, 絲毫沒把此事放在眼裡。」
這話可重了, 三夫人站不住了, 腿一彎跪下去, 頻磕頭道:「母親, 兒媳不敢, 只是十三那孩子不懂事, 成日吵……」
「你是她娘, 她做錯事不曾悔過, 反倒吵
第一百二十章 賞花宴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