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兒說的有道理。」赫連禮並沒有發現王玉裳臉色不對勁：「我們改日一同去吧。自打懷孕這幾個月來，你都未曾出府過，正好馥兒醒了也是件喜慶的事兒，咱們一起出去散散心。」

    眼下是皇帝立儲的關鍵時刻。多與蘇丞相府接觸，他也正好多了解一下皇帝的想法。關鍵時刻，可自保，也可為自己謀個好出路

    「看吧，連姐夫都贊同我的想法，姐姐可莫再拒絕了。以免，涼了姐夫的心意。」琉璃冷冷一笑。王玉裳在怕什麼，她清楚得很！真拿她當十歲小孩好哄騙呢？

    王玉裳心中忐忑，但還是答應下了：「那——聽夫君的吧。」

    「折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我這就回去準備準備，明兒一早我們用了早膳就一道過去。姐夫沒意見吧？」

    「也好，我明日正好有空。」

    「那就這麼說定了。」琉璃高興地說完，拉了綠茵和悅容的手，就與赫連禮、王玉裳道別。

    親自上門邀約，他們豈有不應之道理？

    走到無人處，綠茵左右看看，確定無人，才悄悄附耳一句：「小姐，赫連夫人，看似有些心虛。」

    剛才，綠茵一直在觀察王玉裳，眼都未眨。

    悅容一聽，便是冷哼一聲，咬牙切齒：「果然是她！」

    琉璃不置可否。心中對此，早已有猜測。

    被汴玉國沒人抓去獻祭那夜，她就一直覺得王玉裳前面的態度有些蹊蹺，江南帶回的點心，早不給她，晚不給她，偏偏在皇帝的誕辰之日給她？無色無味的迷煙，子護聞了尚且能站穩，獨獨她不行？怎麼著，那迷煙還欺負人？欺負她年齡小？

    王玉裳，是怕她將她並非完璧之身入赫連府的事情泄露出去，才想要她死嗎？那夜的點心裏面，必然有蹊蹺！

    春末。

    夏初季，不熱不涼，剛剛好的溫度。繁花盛開，唯獨開得早的桃花，花期短，差不多快凋謝了。樹木瘋長，茂盛的枝葉，貪婪地吸收著舒適的陽光。剛剛長成的小蟲肥美，雀鳥們翱翔天空，搜尋著蟲兒的蹤影。

    溪水湍湍，拍打在岩石上。赫連禮手握鋼叉，褲腿高高挽起。有力的雙腿站在沒過膝蓋的水中，目不別視，靜待時機，聚精會神地留意著水中的魚兒。

    「姐姐喜歡女兒還是兒子？」琉璃看似隨意地問。雙手撐地半躺，兩條腿交叉地搖晃著，看著認真捕魚的赫連禮。

    招數，還是慣常的招數，赫連禮這般的模樣，必定很吸引王玉裳吧？再看王玉裳，雙目含春，滿臉崇拜之色。也是，新婚不過兩年，妻子崇拜丈夫，也是應該。

    王玉裳一聽，面色有些緊張。

    人做不得虧心事，做了虧心事，就容易緊張。

    「嗯？」琉璃假意沒有看出她的緊張，自言自語般道：「應該是想要兒子吧，畢竟赫連家的老夫人想要抱孫子。如果是個孫女，可得要失望了。」

    「是女兒也好，兒子也罷，總歸是我的骨肉，我都喜歡。」

    多圓滑的回覆？

    「姐姐此言差矣，若是個女兒，有朝一日，他人生下了兒子。姐姐的待遇，怕就要不一樣了。適時，王尚書想幫襯你，也無甚名堂。」

    琉璃的一句話，正好撮中王玉裳的心裡所想，剛剛還淡定撫摸肚子的手，頓時停頓，揪著衣服面兒的指尖微微泛白。

    當初王玉裳本就不願意赫連禮納妾，可顏妮與赫連禮機緣巧合相遇，又有患難與共的情分領回了府邸，赫連老夫人見了，親自出面向她提起。納妾，不過是多個有名分的奴婢，娘家也不便過問。她，才不得不答應了下來！

    王玉裳的每一絲情緒，都被琉璃的雙目捕捉。

    是為難了吧？琉璃心中冷笑一聲，果然，是在意的！當初本是要幫王玉裳的。可一個要殺她的人，她又還如何會去幫呢？

    「姐姐這胎，有幾個月了？」

    「剛剛四個月。」王玉裳答。

    「噢，懷胎十月，還有六個月。吃穿用度得仔細著點，別一個不留神，吃錯了東西才不好。」琉璃挽唇一下，側頭看王玉裳：「姐姐說是吧？」

    王玉裳做賊心虛，聽了蘇馥兒這樣的一句話，面色愈發難堪，緊張的情緒再也難以隱藏。

    「抓到了——」赫連禮爽朗開懷的聲音響起，舉起手中的大魚，給她們看：「這魚肥美，烤了剛剛好！」

    「姐夫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