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來看看外婆。」聶東晟淡而溫和的回道。顧一念早上出門的時候對他說要去母親的墓地祭拜，並沒有說還要來外婆這裡。而他來探望外婆，是想告訴老人家，他和一念即將結婚的事情，並請老人家出席他和一念的婚禮。

    他想，一念應該很需要得到外婆她老人家的祝福。

    聶東晟將手中拎著的禮盒交給了保姆劉阿姨，然後蹲在外婆的面前，輕聲詢問道，「外婆，您最近的身體怎麼樣？」

    「好，好著呢。」外婆笑著連連點頭。然後伸手指了指樓上，「小宸在樓上陪你外公下棋，你上去陪他們聊天吧。」

    顧一念聽完，愣了愣。她的外公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過世了。看來，外婆又糊塗了。

    「外婆」顧一念剛要開口，卻被聶東晟不著痕跡的握住了手臂。

    他溫笑著，對老人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踩著實木樓梯向樓上走去。

    顧一念沒再說什麼，她想，也許聶東晟是對的，人生難得糊塗，能抱著希望活著，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在外婆的心裡，外公一直都活在樓上的房子裡。

    顧一念再次低下頭，機械的重複著剝豌豆的動作，聽著外婆念叨著，冬天裡的時候，可以給外公煮豌豆粥，外公是最喜歡喝她煮的豌豆粥的。

    顧一念聽完笑著，心裡是極暖的。她想，這就是世間最平凡最樸實的愛情，也是她所嚮往的。將來的某一天，當她老去的時候，聶東晟也能像外婆思念著外公這樣的思念著她，那麼，她即便在天堂里，也是安慰的。

    「外婆，我和阿遠哥哥又在一起了。」她抬起清澈的眸子，看著面前的老人說道。

    外婆蒼老的眼眸回視著她，目光中似乎還帶著幾分疑惑。「你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顧一念聽完，笑了，笑的有些意味深長。「是啊，我們一直都在一起。我是說，我們就要結婚了，我要嫁給阿遠哥哥。」

    「好好，念念長大了，也該嫁人了。」外婆笑的合不攏嘴，眼角布滿了深深的皺紋。

    顧一念牽住了外婆蒼老的手臂，微仰著下巴，目光專注的看著面前的老人，很認真的說道，「外婆，我一定會幸福的，對不對？」

    外婆點了點頭，伸手撫摸著顧一念的頭，她的手掌乾枯而蒼老，掌心間的溫度卻是極溫暖的。她口中喃喃著，「我的念念，一定會幸福的。」

    吃飯的時候，桌子上照例多擺了兩幅碗筷，一副屬於外公，另一副屬於母親夏婉。在外婆的眼中，他們依然還活著。

    四個人圍在桌邊吃飯，外婆還是最偏疼著聶東晟，不停的往他的碗裡夾菜，顧一宸反倒成了被冷落的那個。

    飯吃一半的時候，顧一宸出去接了個電話。半響都沒有回來。

    顧一念去廚房盛湯的時候，看到顧一宸站在走廊里，沉悶的吸菸，臉色並不算太好。

    顧一念知道，他是為白薇的事情而心煩。白薇雖然沒有決定和林子昂走，但她沒有拒絕林子昂的提議，就證明她是有些動搖的，這對於顧一宸來說，絕對不是好事。

    「其實，白薇還是在乎你的。哥，你對自己要有信心，也要多一點耐心。」顧一念走過去，對他說道。

    顧一宸淡看了她一眼，只沉聲丟出了一句，「你不懂。」

    顧一念的確是不懂的，她不懂白薇那麼好，顧一宸當初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偏要搞出蕭菲兒的事情來。

    聶東晟與林伊之間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她都有些無法接受。而顧一宸與蕭菲兒白薇又是如何承受的呢。

    顧一念雖然心疼自家哥哥，卻只想送他兩個字：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