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兩人齊齊點頭，李林微笑著說道：「不請我們坐下？」

    藍皓頓了頓，然後搖了搖頭，說道：「這裡是死人呆的地方，似乎也沒什麼乾淨的地方，如果兩位不嫌棄，就坐吧。」

    李林和安朵對視一眼，彼此都露出一些笑容，死都不怕，還怕什麼死人？

    當下兩人便是在一邊兒坐了下來。

    「涼颼颼的，好像確實有點嚇人。」李林聳了聳肩膀，看著藍皓問道：「來這裡多久了？」

    「畢業之後沒多久就來了，如果沒記錯，應該有四個月了吧？」藍皓尷尬的看向安朵，問道：「朵姐，咱們畢業多久了？」

    「我也不清楚……」安朵輕輕一笑，說道：「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過去很久……」

    「還打算干多久？」李林問道。

    「沒期限。也許很久，也許明天就會離開這裡……」藍皓搖了搖頭說道：「李老師，朵姐，如果你們是來勸我的，我覺著沒什麼必要了，我覺著這裡挺好的……」

    「你們看，這是我一天收到的錢，差不多有三千，這比去工作來錢快得多，是不是？」

    「是不少。」

    李林聳了聳肩膀，說道：「我們不是來勸你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是學醫的，本來就應該在醫院工作，只不過性質不太一樣兒而已……」

    「聽沒聽過一句話？」

    「請老師指點。」藍皓笑著說道。

    「奪人妻子，殺人父母，砸人飯碗都是不共戴天之仇，我怎麼能砸掉你的飯碗？」李林笑眯眯的看著藍皓，說道：「如果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地方就去平安集團找我，我知道你肯定不需要，因為你每天都能賺三千塊，一個月幾萬塊，比很多人的條件都優越的多，不過，作為你的老師，我覺著我應該適當的提一提，你說是不是？」

    「哈哈……」

    聽李林說完，藍皓忍不住笑了出來，開始時笑的還很自然，似乎真的很開心，但是，很快笑聲就有點變了味，有些悲傷。

    「李老師。天色不早了。別帶著朵姐在這裡呆的時間太久，回去吧，藍皓謝謝你們能來看我……」藍皓看著兩人，隨後便是拎著鐵鏟子向鍋爐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哪天喝喜酒，要是還記著我就喊我一聲，人不到禮也到。」

    李林和安朵再次對視一眼，兩人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但也說不出很難過，更多的卻是無奈，他們很清楚，無論他們現在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多說？

    「走吧。」

    李林再次拉住安朵的手，見她要說話，對著她搖了搖頭，「走吧。」

    背對著李林和安朵，直到聽到高跟鞋踩在地上噠噠噠的響聲遠去，藍皓把手裡的鐵鏟放在了地上，轉過身時，他的眼角濕潤了，下一刻便是蹲在了地上，髒兮兮的手捂著臉痛哭起來。

    他沒想到李林和安朵會來，雖然他們沒說什麼，只是隨隨便便說了兩句，可是，他們的意思藍皓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喧嚷的街道，燈紅酒綠的路燈，飛馳而過的機動車，兩人卻沒心思看這些，他們手牽著手，一路上沒有言語，很沉悶，因為，這時候很難笑得出來。

    「不行。不能讓他這麼墮落下去。」安朵突然停住，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很堅決。

    「一個自甘墮落的人，你怎麼樣讓他不去墮落？」李林苦笑著搖頭，「如果他能想得通，或許很快就會回來，如果他不願意，你怎麼幫他？即便你幫了他，能幫他一時，難道能幫他一世？」

    安朵沉默了，良久之後才算是點了點頭，李林說的道理她都懂，可是，心裡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兒，讀書時，藍皓雖然不是那麼善於言語，卻也不是個讓人討厭的人，至少，藍皓是讓她覺著不錯的幾個人之一。

    想著讀書時，藍皓每天背著軍綠色的小包，來到她旁邊兒總是習慣的叫一聲朵姐，而現在，他還是叫朵姐，只是，這個朵姐已經變了味……

    見安朵黛眉緊鎖，李林的嘴角微微的彎出來一絲弧線，「要不。我們真的想辦法幫幫他……」

    「你不是說，一個自甘墮落的人是幫不上的？」安朵用殺人的眼神兒看著他。

    「自甘墮落和走投無路是兩碼事。」李林深吸了口氣說道：「既然他選擇做這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