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筷子，盯著她的眼睛，猶猶豫豫的問「你還是想離開這裡，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是嗎？永遠都不再回來了？」

    樊熙妍愣了一下，這是她剛認識他的時候跟他說的。當時的計劃中有他們兩個人。

    「嗯！不想回來了。」樊熙妍說。

    「那如果我們重新開始了，你會回來嗎？」顧城軒放下碗筷。

    「你幹嘛突然說這個？你吃飽了嗎？還要吃嗎？」樊熙妍沒有去看他的眼睛。

    「不用了。你現在不要收拾，我們倆好好談談吧。」顧城軒握住她伸到面前拿碗的手。

    「談什麼？不是解釋清楚了嗎？誤會都解除了不是嗎？」

    「但是我感覺我們之間好像變了。你有感覺嗎？」顧城軒慌張的樣子就像不知何時丟了最愛的玩具一般。樊熙妍想著，她何嘗不是，她一直在失去，一寸一寸的慢慢的失去一些快樂。

    「既然變了，就順其自然好了。不要去糾結。該改變的終會改變。」樊熙妍在他不經意間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神閃躲著，拿著碗衝進了廚房。

    碗被隨意的放進水槽。她慌張的打開水龍頭，「嘩嘩」的水聲好像能掩蓋她的驚慌一般。客廳里，悄無聲息，如果不是她知道顧城軒在外面，一定會以為沒有一個人。

    廚房門在客廳靠左的位置。顧城軒的位置是看不見廚房的。樊熙妍一樣看不見他。

    「順其自然是什麼意思？」顧城軒的聲音夾著水聲傳進樊熙妍的耳朵里。「順其自然是什麼意思？她當然清楚，可是她要怎麼跟他說出口。那是很殘忍的不是嗎？這是拿著刀割他的肉，也是割著她的肉。她只裝作沒聽見，拿起碗繞著圈快速的洗著。

    「我愛你熙妍。我真的愛你，我不能沒有你。」顧城軒的聲音又是趁著水聲偷偷的溜進來。大概顧城軒也是以為她聽不見吧，才敢說的那麼大聲。樊熙妍聽的清晰，「我愛你」三個字像經過了什麼特殊處理，直接過濾了水聲，清晰溫柔的撫著她的耳膜。

    「你愛我嗎？你愛我吧？你一定愛我對不對？」顧城軒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的落在她的心口上。她痛苦的捂住胸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要怎麼說？她腦子除了顧城軒和她在一起的美好畫面，更讓她難受的是那些人說「他是個好孩子，你不能耽誤他。」，或是「為了你，他在拘留所呆了半個月，被記了過。這是很嚴重的。」這些聲音整日環繞在她的耳邊，像咒語一般怎麼也擺脫不掉。

    她不發一聲的站在那裡，直到客廳里再也沒有傳來顧城軒的聲音。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離開了。她沒有聽見開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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