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徒然循聲瞟了一眼，目光忽然落在飄在空中筆仙之筆上。

    徐徒然：……

    筆仙之筆：……？

    它頓了一下，似是意識到什麼，頭頂「拒絕邪」牌子變得更大、更亮。

    徐徒然只當看不見，直接開口：

    「筆仙之筆，回答我。這份咒文完整內容是什麼？」

    筆仙之筆：……

    它原地掙扎了片刻，擦去燈牌，在空中到《混亂碑文第十五章》。

    徐徒然：……沒這。

    看出對方是在故意擺爛，她也不急。往病床上一坐，後背抵住門板，一手搭在曲起膝蓋上，不緊不慢地再度開口：

    「麼，筆仙之筆，請在最短時間內告訴我。」

    「說這篇咒文，它音譯成漢字後，一共有多少筆劃？」

    筆仙之筆：……

    淦。大爺。

    *

    論上來說，這事耗不了多長時間。

    蒲晗際已經將咒文還原出了大部，只差中間一點點。筆仙之筆往上面添幾字，完整咒文就拼湊得差不多了。

    題是，這支筆它數學不好——這毛病就和幼年鬼屋71號怕火一樣，天生，而且至今克服不了。

    這就導致，明明它已經讀到完整咒文了，筆劃卻還是繞來繞去數不清。最後乾脆自己趴到牆上，認命地頭開始起。

    蒲晗一言難盡地看著它：「支筆……」

    「沒事，不用管它。」徐徒然最後確認了一遍所有禮器、材料擺放，又在規則紙上快速留言，將其收起，同時揣上了好幾打火機和蠟燭。

    「準備得差不多了。開始吧。」

    蒲晗點了點頭，站在法陣中間，閉眼做了深呼吸。

    萬萬沒想到，我還有召喚邪一天——蒲晗自己都覺得這事離譜。

    菲菲安撫地拍拍他左手背，蒲晗睜開眼睛，反摸摸她，跟著拿起面前紙，按照書步驟，開始了專注召喚。

    他身後，筆仙之筆還在自暴自棄地往牆上字，徐徒然則病床上跳了下來，一手拉住了床尾。

    危機預感又開始吵人了，滴滴滴亂響中，她敏銳地感覺到，隨著蒲晗吟誦，房間內氣氛正在悄悄改變。

    冰冷潮濕感覺如細霧般彌散開，某種細微聲音鑽進她耳朵。盛放在杯盤中血水自行上浮，仿佛正被什麼東西啜飲著，逐漸褪色。

    而就在它們褪色同時，另一輪廓，一點點地浮現在房間中。

    輪廓大，哪怕尚未完全顯形，也能讓人感到強大壓迫感。筆仙之筆字速度越來越快了，筆尖仿佛要飛起來，同樣變快地還有徐徒然腦中危機預感聲音——蒲晗額上有冷汗滑落，捏著紙片手微微顫抖，念誦聲音卻越來越響，不像是呼喚，倒像是某種狂熱歌頌。

    到了最後一字，他差不多是喊了出來，本能地抬起腦袋，下巴與脖頸幾乎繃成了一條線——幾乎是在同時，筆仙之筆終於趕完了最後一字，刷地竄進了徐徒然口袋，竄之前沒忘在空中下自己數出來答案，字跡叫一顫抖又慌亂。

    另一邊，早有準備菲菲再次揚起，毫不客氣地直接扇上蒲晗臉。

    「啪」一聲，響亮無比。

    同一時間，清晰提示音在徐徒然腦海中響起。

    【恭喜您，獲得三百點作死值。】

    ……成了。

    徐徒然下意識抬頭，目光落在空中。

    ，巨大輪廓，終於完全成型。

    是一鰩魚般怪物，柔軟胸鰭放鬆地舒展著，周圍飄著層層疊疊黑色絲線，黑色絲線中，隱隱可見一顆顆黃色珠子。

    相比起外面本體，這隻71號明顯要小上許多，但許是因為醒著緣故，看上去要更加靈活活潑，在空中遊動樣子緩慢且肆意。

    坦白講，還挺有觀賞性。

    但現在，顯然不是觀賞時候。

    種被水吞沒感覺又涌了上來，可能是因為儀式才剛完成，水才淹到膝蓋，但上升速度明顯快。徐徒然忙叫了一聲，同時將面前病床用力往後一拽——

    鐵門被外面重重撞開，幾虛幻人影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

    這些人影並不智能。他們看著像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