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第三百九十四章 什麼樣的馬配什麼樣的鞍_頁2
答了。果然,走在前頭的賈世春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見人低眉順眼地只顧著跟在自己後頭,誤以為人頭一次進宮戰戰兢兢,這嘴角就不免挑了起來,竟是趁熱打鐵似的又說道:「這婚姻大事非同小可,平北伯如今又是剛封了伯爵,哪怕不是世襲,可在滿朝中也已經是異數了,太后不可能不去派人打探當年金陵舊事。若是你貪圖那虛無縹緲的榮華富貴……」
他說著說著,突然戛然而止。趁著他沒有回頭,沈悅倏然抬起了頭來,見賈世春前頭一道門帘突然被一個女官高高打起,而那女官正眉頭緊皺地盯著他,她心裡猜測到那便是徐勛提過張太后最為信任,又和高鳳頗有交情的容尚儀。見容尚儀對自己微微頷首,顯見是聽到了賈世春的話——甚至說不定這番話都是人預料到的,她自是心定。
太后再尊貴,卻也是前朝皇帝的未亡人,因而仁壽宮東暖閣的陳設很簡單,遠不如坤寧宮中的雍容華貴。然而,張太后的那張檀木暖榻卻是她從坤寧宮中帶來的,上頭的花紋是連綿不斷的萬字頭,扶手歷經多年已經被摩挲得光潤無華,這會兒張太后並沒有正襟危坐,而是斜倚在引枕上,一隻保養得宜的手就擱在扶手上低垂了下來。
「民女拜見太后!」
「起來。」
見底下的少女在擺好的拜墊上跪下磕頭,張太后便輕輕抬了抬下巴吩咐了一聲。等人站起身之後,她本打算按照一貫的習慣讓人抬起頭來給自己瞧瞧,卻不料對面的人竟是主動抬起了頭來,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眼神明亮清澈,旋即才意識到對方的大膽。
然而,她還沒開腔。左邊的賈世春就越俎代庖地斥道:「大膽,太后御顏也是你敢瞧的?」
「太后既然召民女進宮,自然是想看看民女,民女不是大膽直視太后御顏,而是讓太后瞧得清楚一些!」沈悅直截了當地一句話頂了回去,見張太后右手邊的容尚儀一時莞爾,甚至還笑著沖她眨了眨眼睛,張太后一愣之下也並沒有太多不悅,她的膽子便更大了,索性更加昂起頭來。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賈世春。
「倒是這位公公,先前帶民女進來的時候,就說什麼太后問話要實話實說,否則別說平北伯,就是皇上也救不得民女,緊跟著又說太后已經派人去打探金陵舊事,讓民女休想糊弄過去!」她說著就直挺挺地又跪下了,隨即一字一句地說道,「若太后信不過民女便是平北伯的未婚妻沈氏,盡可從金陵找人來對質。若證得有假,就是千刀萬剮,民女也不會皺一皺眉頭!可要是證得民女便是貨真價實的沈氏女,便請太后還民女一個公道!」…。
見沈悅重重一個頭磕在地上。一旁的容尚儀心中驚嘆徐勛便是膽大包天的性子,如今冒出了這麼一個未婚妻來,竟有同樣不相上下的膽色。如此雖是和設計有些許不同,效果卻可能更好。見賈世春的臉漲得如同豬肝一般,而張太后則是臉露慍怒,她便在旁邊躬下身低聲說道:「太后,剛剛奴婢到外頭去接沈姑娘進來,是聽到賈公公如此警告了沈氏幾句。」
賈世春見張太后眼神惱怒地看了過來,氣得七竅生煙的他幾乎下意識地叫道:「太后,誰都知道沈氏女早就跳了秦淮河。現如今突然又冒了一個人出來,誰知道是什麼名堂,指不定是有人貪慕富貴,和平北伯串通好……」
不等賈世春把話說完。沈悅就一下子直起腰來,聲色俱厲地說:「剛剛公公也是口口聲聲讓民女不要貪慕富貴,要真的圖富貴,想當初平北伯一無所有,趙家卻有權有勢,民女大可就此嫁入趙家去享富貴,緣何要在文德橋上投河明志?現如今平北伯平步青雲不忘舊日婚約,寧可婉拒了京城那許多官宦勛貴。莫非民女一個小小的金陵富戶之女,比得上那許多名門千金?這串通兩個字。沒來由污了人耳朵!」
她說完看也不看賈世春,又在地上磕了一個頭。旋即再次直起腰來:「太后明鑑,民女不是知書達理的書香門第才女,也不是出身高貴的名門淑媛,可民女卻知道一個道理,烈女不事二夫。民女死過一次,本是心灰意冷,,誰知道平北伯居然一面苦尋民女下落,一面又婉拒多方提親繼續苦等,因而民女這才決心來尋他。古往今來,戲文中雖有如王寶釧這樣苦守寒窯十八載的,可到最後薛平貴卻早忘了寒窯情,雖迎回了她,可卻早已另娶他人,哪裡能如平北伯這樣始終如一?既然民女平生有幸遇到這樣的良人,莫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