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天子親審_頁2
「徐經,這傢伙就是從前在永福寺恐嚇過你的?」
側頭看了一眼地上五花大綁胳膊軟垂卻還被李逸風一手壓著的那漢子,徐經的目光在他那駝背上流連了好一陣,最後才回過頭深深躬身道:「皇上,小民不敢斷言,那時候他黑衣蒙面,小民只能看到他的駝背和他一肩高一肩低,其他的都看不分明。不過,剛剛小民的馬受驚了之後,他和一個自稱刑部捕快的人確實都志在取臣的性命!」
「皇上,徐公子那馬不是驚了,而是被人在左前腿的地方搪了一刀,坐騎既是腿部受傷,又哪裡撐得住,自然便往前倒了。要不是臣見機得快,興許徐公子這命就保不住了。這謀害人命的意圖清清楚楚,再比照從前的恐嚇,加上駝背和肩高的特徵,必是這江山飛無疑。」
朱厚照自己當時就在現場,雖不曾瞧得那麼仔細,可此時徐經李逸風先後解說,他又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早已是咬牙切齒,當即惡狠狠地瞪著那跪在地上江山飛喝道:「當著朕的面,江山飛,你還有什麼話說?」
在北鎮撫司不過呆了幾天,儘管李逸風不曾動用諸多大刑,可板子鞭子卻總是少不了的,而且還變著法子不讓他睡覺,折騰得他幾乎到了崩潰邊緣。所以今天一到城外,哪怕知道不過萬分之一的希望,江山飛仍是奮起一搏逃了出來。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不但撞見了那個害得自己落到如今這田地的麻煩書生,而且還險些命喪那些刑部捕快之手!他吃了多年的捕頭飯,刑部上上下下人頭精熟,哪裡會不認識這些傢伙都是如假包換的刑部好手,這恰恰是他最寒心的!
於是,聽到上首小皇帝發問,已經心力交瘁的他幾乎不假思索地沙啞著嗓子答道:「回稟皇上,草民沒有話說。」
見朱厚照又是滿臉的氣急敗壞,徐勛伸手在那扶手上一按,旋即咄咄逼人地問道:「你放著好好的西廠職司不做,好端端的到永福寺去恐嚇徐經,又倏忽間從西廠失蹤,緊跟著還試圖行刺吏部文選司郎中張彩,今天逃逸途中卻又招來了刑部的捕快,你居然說沒有話說?」
「徐大人何必明知故問!」多日不眠不休,再加上剛剛那樣的奔逃和拼殺,江山飛早已經沒有氣力去過多思索背後的東西,索性就一五一十倒豆子似的說道,「小民當年從西廠出來就落了草,原本就是想著活一天多一天,死路裡頭找個活路罷了,結果閔尚書奉命捕盜,卻網開一面給了我一條活路。雖是因為我對他隱下了當年在西廠那段事,可終究是恩同再造,所以我當然言聽計從,也憑一手本事幫閔尚書破了好些大案子。後來,皇上在東宮有意重開西廠的時候,閔尚書有一次對我長吁短嘆過,我那會兒一時昏了頭,就滿口答應設法混進去,結果還真讓我成功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繼而就苦笑了起來:「沒想到還遇到了當年的鐘頭兒,上上下下又信賴,原以為這西廠也和成化年間一樣開不了幾天的我便陷入了兩難。給閔尚書送消息那是對不住谷公公和鐘頭兒,不送信又對不住閔尚書的再造之恩,可思來想去也漏了不少消息給閔尚書。後來有刑部的人帶話給我,說是當年科舉弊案的一個舉子進京想要翻案,對閔尚書很不利,我就自告奮勇接下了這事兒,想著這種書生都不經嚇,恐嚇恐嚇就完了,誰知道接下來……接下來的事也不用我再說,皇上應該都知道了!」
瞥見朱厚照臉上滿是慍怒,徐勛便冷冷問道:「那張彩呢?前一次的事情之後,你應該就已經成了喪家之犬,應該沒那個膽子再去動一個五品吏部司官!」
橫豎已經兜出了一件事,心灰意冷的江山飛只想著求一個痛快,索性光棍地說:「我雖然不敢住在家裡,但家裡還雇了個又聾又啞的老僕收信,那天偶爾回去,發現又有人留了個字條,道是前事做得太不利索,讓我給張彩一個教訓,之後就會安排我離開京城。因之前刑部海捕文書發了,刑部的捕頭們卻根本都是磨洋工,我以為閔尚書是有意縱我,就咬咬牙答應了下來,誰知道……」
說到這裡,他突然慘笑了一聲,突然抬起頭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一個大字不識一籮筐的粗漢,先後兩入西廠,又跟過一位部堂,這輩子夠本了!去恐嚇徐經也好,去教訓張彩也罷,確實都是我做的,要殺要剮全憑皇上處置,我都認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