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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小姐去哪兒了，你們都不知道麼？」大夫人沉聲問道。

    兩個小丫鬟聞聲一驚，這七月的天氣里，她們倆冷汗幾乎都要簌簌流下。好在小綠還算穩當，立即俯下身拜了一拜道:「奴婢們失職，確是沒注意三小姐去了哪兒。只是遠遠瞧見三小姐身子不舒坦的模樣，隨後就和張家小姐結伴出了昭陽殿，奴婢們料想，有張家小姐在身邊，三小姐也不能做什麼怪，且奴婢們受大夫人託付伺候大小姐和二小姐，也不敢貿然走開……」

    「罷了罷了……你們陪著雅兒和月兒回房吧，尤其是月兒，受了這麼一下恐怕一時半會兒身子調養不回來，身邊跟著的人就多上點兒心，缺什麼要什麼跟管家說就是了。」

    待兩個女兒都神志惶惶地離開了前廳，大夫人才向翡翠招招手，附耳耳語了一番……

    翠翠是一大早給安如是打來水洗臉的時候發現她病了的。

    她才絞了帕子要叫自家小姐起床，卻發現她臉蛋酡紅，嘴唇卻蒼白的沒一點兒血色，手往安如是額頭上一搭，燒得還挺厲害，忙將臉盆里的溫水換成了冰水，重新用冰水濕了帕子往她頭上搭，這才急急忙忙去煎藥。

    小姐真的太可憐了……

    就因這相府庶出女的身份，大約從小沒少遭人白眼，四姨娘身子還不好，那麼好的一位夫人竟早早的就去了。沒娘的孩子就是棵草，之前中了毒差點沒命好歹過了那關，這會兒還發了高熱……

    這實在讓她聯想到自己的身世。爹爹賭博酗酒，娘親在她小的時候就經常背著抱著她出去做工，女人帶著個孩子出去拋頭露面本就遭人詬病，她的娘親又受排擠分不到好東家，大冬天裡還要背著她幫人漿洗衣裳。而爹爹呢？就因娘親只生了她一個女孩子，就緊接著迎了二娘、三娘進家門，不生男孩不罷休……娘親最終還是累倒了，一病不起，二娘三娘便跟爹爹提議將她送去大戶人家賣身為奴為婢好換錢……

    她從小便嘗盡了這些人情冷暖，才格外心疼安如是。即便是如三小姐一般生在高門大戶，也免不了爾虞我詐。

    可憐的三小姐……

    此時，院門口卻傳來翡翠嫵媚的聲音:「三小姐，夫人請您去一趟清月居問話呢……」

    翠翠無法，儘管打心眼裡不喜歡這些讓三小姐受苦受難的人，但迫於無奈只好打了帘子出門去迎，「翡翠姑姑怎麼還親自過來了？有什麼事打發人來通知一聲就成。」

    翡翠自然是滿心滿意的瞧不上荷香苑住著的人，但大夫人吩咐下來的話也得她親自來傳。

    「大夫人請三小姐走一趟清月居，說是昨兒三小姐受了驚，給三小姐拿些補品。好歹是大夫人親自賞下來的東西，還是請三小姐親自去謝個賞罷。」

    翠翠暗道，不愧是大夫人身邊經年跟著的姑姑，雖說臉面上是一副拿鼻孔看人的樣子，按大夫人的意思明明是叫三小姐去質問昨天的事兒。但她這話說出來就是聽著很能搬得上檯面很給大夫人長臉。

    她也該學學。

    翠翠忙將她引進安如是的臥房，道:「大夫人的疼愛三小姐都能感受到的，只是三小姐怕是身子還沒好利索，昨兒又吹了風，現下有些發熱。按說怎麼也該跟姑姑走一趟的，可三小姐這個樣子燒得直說胡話……」

    翡翠斜睨她，語氣不陰不陽地道:「我能怎麼辦？大夫人那兒還等著呢，你還是攙著你們家小姐，跟我走一趟罷……」

    翠翠蹲了個福道:「那姑姑不如這樣，奴婢跟姑姑走一趟，代我們家小姐謝大夫人賞就是了，省得我家小姐這麼個病歪歪的模樣，到時候若再過了病氣給大夫人那可不得了。」

    做出略一思索的模樣又道:「大夫人若是想問問昨兒三小姐的事兒，那奴婢是一直跟著張小姐和三小姐的，奴婢眼裡都看著呢。」

    翡翠看著床上的安如是，確是一副病容，心裡也沒轍，只得胡亂道:「那也只能你代她去了……見著夫人機敏著點兒聽見了麼？你說沒說謊，夫人可一眼就看得出的！」

    說罷，引著翠翠往清月居的方向去了。

    她倆走了好久之後，一個身影才順著頭頂瓦片搬開留出的一個孔洞輕飄飄落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