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婢素色的裙擺在一片朱紅中霎是好看。

    靜候過竇氏兄弟被送出宮門，余慕嫻低頭望著已坐到席間的女子。

    這蓆子是何處來的？

    舉目看罷周遭無人，余慕嫻輕笑。

    或是先帝去了，亦算是好事一樁。

    至少，她與眼前人獨處不必再偷偷摸摸。

    &下方才那箭射的真是極好……」識趣地自行坐到楚玉姝身側，余慕嫻道，「與殿下相識數載，未曾想，殿下竟有如此英勇之時……」

    &聞余慕嫻道自己那箭射得好，楚玉姝不禁勾起唇角，「不過小打小鬧，也值得姐姐這般稱讚？」

    &如何算的上是小打小鬧？」伸手將楚玉姝的手掌攤平在掌間，余慕嫻略帶無奈道，「且看看，已是傷著了。」

    &低眉瞥過掌中幾道細細的血痕，楚玉姝輕笑道，「如此小傷也值得姐姐擱到檯面上說？」

    &麼不值得……」一面將楚玉姝的手放在膝上，一面伸手去拿貢盤中的羽箭，余慕嫻對箭矢的材質甚是感興趣。

    &動……」察覺到余慕嫻有拿箭的念頭，楚玉姝不由分說，阻住余慕嫻的手，「這玩意兒碰不得……」

    &何碰不得？」不明著箭上有何玄機，余慕嫻正襟危坐，「臣記得，我朝的箭矢皆是竹……」

    &子？」好笑地與余慕嫻一望，楚玉姝伸手將貢盤中的羽箭拿到余慕嫻眼底，道，「若是還用竹器，姝兒卻是當真不敢北征了……」

    言罷，彎眉將箭頭後的鋒芒指給余慕嫻看，楚玉姝道：「我朝早該用鐵器了……」

    &器？」含笑望著泛白光的箭頭，余慕嫻道，「此物不知是何人的妙計？」

    &姐姐卻是不必知曉了……」棄箭轉環住余慕嫻的腰，楚玉姝笑道，「姐姐只消知曉你我二人好事將近便是……」

    &見楚玉姝竟是在此時提出婚事，余慕嫻輕笑，「國經大喪，不知殿下以何緣由下嫁臣？」

    &便要看竇夫子能去說動太后幾分了。」憐愛地捋了捋余慕嫻的青絲，楚玉姝道，「只要竇夫子去了太后那處，此事便為期不遠……」

    &北征一事？」低眉望著楚玉姝，余慕嫻眸中閃過幾分擔憂，「俗語云，刀劍無眼……」

    &此事卻是無需姐姐憂心了……」避重就輕地與余慕嫻說過些私話，楚玉姝道，「姐姐還未與姝兒言，如何解決錢糧……」

    &時卻是想起了臣……」揶揄著伸指點了點楚玉姝的眉心，余慕嫻道，「殿下只消將羅昌、杜再思交與臣便是……」

    &不知那兩人有何妙用？」楚玉姝可不記得羅昌與杜再思會生財之術。

    想過王五所言的，杜再思登相位後，依舊居陋巷，楚玉姝便不禁自省，她是不是小瞧了那人。

    &兒只記得杜再思有治國之用，不知姐姐如何想起了那人？」嬉笑著將余慕嫻壓在席上，楚玉姝道，「姐姐今日若是不將話與姝兒說明了，姝兒便不許姐姐回府了……」

    &殿下此言卻是嚇著臣了……」朗笑著將眼前人印到眼底，余慕嫻仰面道，「殿下可還記得杜相是如何取寵於先帝的？」

    &是在德帝跟前……」楚玉姝頰邊盪著些許笑意，「又或是他與先帝相逢時，巧在落難之時……」

    &下這般言，雖是有理，卻差幾分人心……」彎眉與楚玉姝對視，余慕嫻道，「殿下莫要忘了，杜家人一向喜歡吏部……」

    &楚玉姝勾唇，「姐姐是說，杜再思手上有朝臣的把柄……姐姐這般說，姝兒便能明白……但有把柄未必能把銀子弄出來……」

    &以還要羅將軍！」眯眼將計劃和盤托出，余慕嫻道，「臣以為，只要羅將軍與杜相能使好力，殿下北征一事，錢糧無憂……」

    &蹙眉思過余慕嫻所言的，從群臣府中取財，楚玉姝低聲道，「這般為難朝中諸吏，可會壞我朝根基……」

    &壞的早已壞了……所謂獨木難支，殿下何不釜底抽薪？」伸手將楚玉姝拉到懷中做起，余慕嫻道，「若是軍權在手，即便是換了朝臣又如何？殿下莫不是真有讓聖上親政的打算？」

    &姐多想了……」勾唇止住余慕嫻的遐思，楚玉姝道，「早先不是與姐姐說好了，這河山日後，卻是分你一半……」

    &嗎？」被楚玉姝的嬌語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