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楚玉姝去城郊賞冰……

    如此，怎能不多吃些祭祭五臟府呢？

    安然地將碗中的菜慢慢吃近，余慕嫻搶在楚玉姝變臉之前起身，與楚玉姝一拜：「多謝四皇女賜宴。慕嫻已然安泰了。」

    &輕應了余慕嫻一聲，楚玉姝抬頭打量著余慕嫻落在碗上的筷子，笑道，「小哥哥竟是如此講究。」

    知曉楚玉姝是在笑自己方才失禮，余慕嫻將背挺直，卻並未給自己開脫。

    守禮只是為了擺脫麻煩。

    若是明知不會有麻煩，還累著自己受苦，那委實是愚蠢。

    眯眼思過前世用膳時尚有人侍奉，余慕嫻不禁輕笑，些許禮還真是人捧出來的。

    見眼前的少年被自己罵了，唇間卻帶著笑，楚玉姝心底一陣訝然。她卻是不太能懂，這天下竟會有人因挨罵而面露喜色。

    &哥哥……」楚玉姝正要問余慕嫻為何而笑，卻見居室的帷幕一動，曹啟一行三人背光踏到了居室內。

    匆匆趕到屋內，曹啟帶著身後的兩個下手與楚玉姝見禮。

    &過四皇女。」

    瞥著見禮的三人，楚玉姝笑道：「諸位大人真是辛苦了。」

    聞楚玉姝喚了眼前三個官差大人，余慕嫻低眉與三人拱拱手：「見過諸位大人。」

    &聽著四皇女與余慕嫻皆將自己稱作「大人」，劉頭與肖頭樂了，而曹啟卻是出了一腦門子汗。

    &皇女這是說哪裡話？」用一臉褶子與楚玉姝示好，曹啟抬袖擦了擦頭上的汗，「照料流民本是下官分內之事……」

    &依舊是要謝大人的。鄴城未破時，本皇女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本皇女會仰仗長寧……」含笑起身，楚玉姝揚手讓曹啟三人入座。

    見楚玉姝與余慕嫻皆是站著，曹啟也不敢擅自入席。方才那四皇女將話說得糊塗，他著實弄不清這四皇女邀他來吃酒，所為何事。

    若是大事，想必尋郡守更有用。

    若是小事，曹啟以為，楚玉姝該是邀了休平治才算妥帖。

    一來，他人微言輕，幫不上楚玉姝什麼大忙。他雖掌管壘石場多年，手下有兩個嘍囉，卻沒握生殺大權。二來，楚玉姝身份敏感。她雖是楚國四皇女，但長寧現在卻是屬於羊舌。

    但也正因了楚玉姝身份敏感，這酒才不得不吃。

    惦記著他與休少爺告辭時，休少爺正與兩個流民在場中露天吃酒，曹啟擰眉朝著楚玉姝拜了拜。

    &皇女。非是下官不賣四皇女面子。但若是四皇女不說明來意，下官卻不敢入席……這壘石場雖小，卻也干係著幾十個弟兄的性命……休大人脾性不好，想必四皇女也知道……故而……」

    &曹大人既是這般說，本皇女也不想欺瞞大人了。」覆手走上幾步，楚玉姝轉身沖曹啟道，「曹大人可記得壘石場中有幾個特別頑劣的流民？」

    &皇女是希望小的們放了他們？」站在曹啟身後的肖頭瞪眼看著楚玉姝，「這怕是不成……四皇女您是知道的，休大人有令，若是不造冊……」

    &搖頭否了肖頭的心思，楚玉姝背對著幾人道，「本皇女只是希望大人要那幾個刺頭活到開春。」

    &怕是……」曹啟正要說「不容易」，卻見楚玉姝又轉身看著他。

    &人若是應下了本皇女，這桌膳食便是大人的。」淡淡地開口，楚玉姝側目看了看一言不發的余慕嫻，起步踏到余慕嫻身側。

    見楚玉姝踏到了余慕嫻身側，肖頭盯著案上吃剩的飯菜，怒道：「四皇女此行可是來羞辱我們哥幾個的？」

    &似是好奇肖頭如何能說出這般話，余慕嫻挑眉看了肖頭一眼道，「這一桌還算羞辱？」

    &何不算？」跟著肖頭開口，曹啟正要譏諷余慕嫻一番，卻瞧見劉頭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桌膳食。

    察覺到曹啟的視線，劉頭低聲道：「曹頭應下，不虧！」

    &曹啟猶豫不決。

    劉頭髮覺曹啟久久做不下決斷，隨即轉身拱手朝楚玉姝拜了拜，「多謝四殿下了！小的早就聽聞四殿下出手闊綽。今日一見，果如傳聞……四殿下所求之事，包在我們哥幾個人上……但您可能拖著休大人，莫要早早送這些人見閻王。」

    &也請大人放心……休大人那處，本皇女自會處理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