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歲 夜半歌(五)(角宿塔聞喪歌聲,眨眼即至...)_頁2
更新:10-07 08:22 作者:priest 分類:科幻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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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臉色瞬間結了冰「昨天畫舫渡口,不少人都與屍體打了照面,據我看也都沒什麼事。小兒頑劣,便不去叨……」
奚平幾乎跟他同時開口「那行吧,什麼時候走?讓帶小廝嗎?」
侯爺「……」
幾道視線一起落在被永寧侯攔在身後的奚平身上,奚平就跟個聽不懂好賴話的二百五似的,一點也不明白「去天機閣」是什麼意思,還滿不在乎地對侯爺說道「爹,讓我去唄,我還沒去過天機閣呢。」
「胡鬧!」侯爺轉頭呵斥,「天機閣是玩的地方嗎?」
「住一宿怎麼了,我又不尿炕。」
侯爺氣得鬍子都打了卷。
奚平就說「我現在一閉眼就想起那僵……那董兄不知道為什麼沖我拋媚眼,渾身起雞皮疙瘩,晚上睡覺非做噩夢不可。您就讓尊長們把我領走吧,去天機閣沾點仙氣也能壯膽。我帶號鍾過去,保准不給尊長們添麻煩……鋪蓋卷用自己帶嗎,尊長?」
龐戩笑了笑「總署里有客房。」
奚平聽了這話,不等侯爺出聲,就擅自一錘定了音「好嘞,我這就叫人收拾東西去!」
永寧侯府就這麼一根獨苗,打小就是個混不吝,打不服,勸不住,軟硬不吃。
平時侯爺拿著棍棒家法攆他,他願意跑兩圈,那純粹是給他爹面子,順帶幫他老人家活動活動筋骨,真打定什麼主意,誰也管不了。
開口答應完,奚平根本不看侯爺陰如鍋底的老臉,雷厲風行就叫人收拾了行李,樂顛顛地上了天機閣的車。臨走,他還沒心沒肺地從馬車裡探出頭,沖侯爺揮手「爹,明天晌午我回來吃,給我備點硬貨啊!三殿下那除了湯就是粥,我這一天都沒吃飽!」
要不是有外人在,永寧侯的罵聲大概能響徹菱陽河。
龐戩聽他提及莊王,眼神微閃,笑道「放心,不會餓著世子的。」
人間行走們帶著火來,挾著風走,只留下一水披甲的御林軍,將丹桂坊圍了個嚴嚴實實,提防再生變故。
南街上,各家都派了膽子大的家僕清掃門前污物,不少人看見天機閣把奚平帶走了。只是大戶人家的下人,都知道什麼時候該裝聾作啞,眾人掃了一眼就立刻低頭,沒人吭聲。
一個不起眼的中年人掃淨自家階梯,撒好符灰,與同伴一起去管家那領了賞錢,自告奮勇要留下當守夜門房。
夜又深了些,南街一片寂靜,間或有守夜的御林軍身上兵與甲輕輕碰一下,「嗆啷」一聲傳出去老遠,又不知驚散了多少人的睡意。
那中年人等到院裡徹底沒了人聲,才從懷中取出一塊木頭的「平安無事」牌。
他細針蘸著水,在木牌上寫道角宿塔聞喪歌聲,眨眼即至,六人。奚已被帶走。
他的字歪歪扭扭的,像初學的小孩子。水沾上木牌,卻不往裡滲,等寫完最後一筆,他就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將血珠按在木牌上。剎那間,水字和血跡都被木牌吸了進去,木牌表面光潔如初。
片刻後,木牌上微微一熱,隨後憑空冒出兩個水字,是工整的小楷,明顯出於另一人手,寫道依計。
這下仆手中不起眼的平安無事牌,居然是一件能和別人通信的仙器!
中年人閉上眼,輕輕吐出口氣,這才抹去木牌上的水珠,重新寫道三十二兄如願殉道。
他頓了頓,用血將這句話送出去,才又努力穩住顫抖的手指,一筆一划地在木牌上寫道大火不走,蟬聲無盡。
木牌沉默片刻,對面的人回寧死霜頭不違心。
此時,被天機閣帶走的奚平還挺自在。
他在哪都自在,好像天生不知道什麼叫拘謹,在馬車上放肆地打量龐戩——據說天機閣的老大閉關去了,這個右副都統現在統領京畿防務,可是個大人物,平時沒地方參觀去,來都來了,不看白不看。
龐戩端坐時背如鋼槍,一雙搭在膝頭的手骨節突出,纏繞手腕的青筋靜靜地盤著,指尖與掌心都是繭,手背上還有不少陳年的疤,坑坑窪窪的。旁邊趙譽眼觀鼻鼻觀口地坐著,對他態度很是恭敬,一想起趙譽青年面容後面「趙老太爺」的真身,奚平就忍不住琢磨這龐副都統多大年紀了?
龐戩「世子想問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