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170章 講場道理_頁2
更新:09-05 22:51 作者:剎時紅瘦 分類:其他小說
覃三娘冒犯童夫人,分明就是覃三娘的不對,而覃相公今日直闖東籬社集與丁公理論,更加是有意挑釁要給丁公難堪,真有風骨的士人,怎能如此忍辱?
他不由看向覃三娘。
卻見那女子覷了覷祖父的神色,像是得到了某項指令般,眉心微挑時,一股生氣勃發。
說起來「生氣」二字,他還是常聽司馬修說起,卻一直不甚明了究竟何意,但現在卻恍然大悟了,就是這樣的,生機與生動,未經禮教雕琢過的自然情態,他能夠從覃三娘一挑眉的神色,就看明白這個女子對丁公的不滿和鄙夷,而相比之下,丁公真情不顯於色,克意的隱忍,雕飾出的大度,都說明了一件事。
曾經一席哲講,徐公就提出過,君子之心事,當如天青日白,不可使人不知。
不敢現出示人的心事,看來丁公也明知齷齪不堪。
晏竑在底下品度,芳期卻壓根沒留意他,她接到了翁翁的目光示意,明白應該自己「衝鋒陷陣」了。
不忘起身,先禮示。
「翁翁,此事既與三娘相關,還望翁翁允許三娘向丁公請教。」
覃遜很滿意芳期的言行——當著眾人面前,直言要自己申辯,卻還不忘先請他這尊長允許,誰說他家孫女沒有家教粗鄙無禮了?明明是既不好惹,又還知道進退分寸,這正是他覃相邸的家風。
「丁大夫可願當著眾人之面,替某家孫女答疑解惑?」覃遜的笑容還是仙風道骨般的「清純」。
這還真是一對祖孫!誰說覃三娘不是覃遜這老匹夫的親孫女的?!丁九山心中岩漿滾滾,眉心骨更覺灼痛了。
但飽學大儒的架子不能倒,且他也醒悟過來要是被相邸一個閨秀當面質疑尚不反駁的話,豈不是顯明了心虛理虧?丁九山於是不「倒歉」了,努力端著超然的態勢:「小娘子可是不覺得自己有錯?」
「晚輩剛才聽丁公說的話,儼然丁公仍咬定是童老夫人的謔言,激怒了晚輩,晚輩才對老夫人出言不遜,若真是這樣的話,晚輩當然有錯,慢說今日借丁公哲講之時,與丁公當眾理論,早在犯錯之日,必然已受家中尊長懲責,又哪能至今不覺錯呢?」
芳期不急不躁,丁九山超脫淡然,她就嫣然莞爾,她又不是光會撂狠話不擅長講道理。
「但事實並非如此,當日晚輩就聽出老夫人是順從丁公的授意,竟以父輩師母之名,理所當然要作主晚輩的姻緣,但晚輩看出老夫人分明也覺得這樣的言行大不妥當,於是大膽猜測,老夫人心無城府,也坦言令嫡長孫的婚事,理當由丁公這位祖父主決。
老夫人並非有意逼協晚輩,晚輩又怎會埋怨老夫人呢?晚輩雖魯鈍,自幼卻還略學了些道理,明白丁公為家父業師,依禮不得冒犯衝撞,無奈晚輩卻從來不是忍辱吞聲的脾性,故而只能理辯幾句。
敢問丁公,丁公若真認可晚輩,有聯姻的美意,何故不依從禮矩行媒妁之約,而是授意老夫人以謔言的方式,行逼迫之實?丁公分明是聽信了謠傳,認定晚輩跋扈魯莽,只要受到逼迫,就會立即還以厲害,這樣一來鬧得不可收場,聯姻之事就自然而然做罷了。」
丁九山忍了數百忍才忍住沒打斷芳期的話,但他當然不會承認芳期的指控,長嘆一聲:「小娘子若定要如此說,丁某也無言以對了。」
「那麼丁公是鐵心要坐實老夫人逼脅晚輩的過失了?且還不怕當眾申明,晚輩確然曾對老夫人出言不遜?」芳期也學著丁九山的一聲長嘆。
晏竑險些忍俊不住,他覺得相邸三娘確然厲害,不過這厲害卻並不讓人感覺到鋒芒,像是玩世不恭,更像是機辯詼諧,一眼就能看穿她只針對對她心懷惡意的人還以厲害,尋常卻是極好相處的。
都在說三哥對待覃三娘與眾不同,還確然是,如果相邸三娘成了他的三嫂,說不定真有一日能夠緩解三哥身上的戾氣。
芳期還不僅嘆一聲,她一聲接著一聲的長嘆:「晚輩當日見了老夫人,內心著實覺得詫異,因為在晚輩看來老夫人溫厚良善,且不擅言辭,年歲雖高,實則仍有赤子之心,怎會說出那般『謔言』?晚輩更加惋惜的是,老夫人竟也飽受爭議,然而在晚輩看來老夫人認真是個親善的長者,與人為善,事事順從綱常,世人有欠老夫人公斷允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