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珠塵緣錄 第兩百二十二章 早有後招
李漁喘息著點了點頭,虛弱地道:「多謝!」接過藥丸吞了下去。
這個簡單的動作似乎耗費了他大半的力氣,方一吞下藥丸,他便將頭靠在牆上閉上了眼睛,似是在閉目調息。
眼見他的呼吸漸漸平緩,臉色也漸漸恢復正常,白衣女子這才放心下來,低頭翻起了手中的醫書。
「刁姑娘!」過了沒一會兒,李漁忽然出聲道。
白衣女子沒有抬頭,目光依舊看著手中的書本,隨口答道:「稍等,這針法我還需要多看兩遍。」
「不是此事。」經過這一會兒的調息,李漁的精神顯然好了許多,他直起了身道:「在下有極為要緊的事必須進城一趟,不知姑娘可有辦法幫我短時間內抑制住傷勢?」
白衣女子聞言抬起頭,皺眉道:「你現在需要靜養,不宜走動。」
李漁扯了扯嘴角笑道:「多謝姑娘的好意,只不過這事干係重大,在下必須要去這一趟。還望姑娘成全。」
「不能找別人代替嗎?」本著醫者父母心,白衣女子還是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李漁微微搖頭道:「別的事或許可以,這事真不行。姑娘請放心,在下不會枉送自己的性命,否則的話豈不是墮了姑娘的神醫之名。」
「神醫麼?」白衣女子呢喃了一句,目光中浮現出一絲憂色,沉吟片刻後道,「法子倒是有,不過此法對身體傷害極大,而且你傷勢沉重,稍有差池,很有可能你就會武功全失。你確定要試?」
李漁聞言頓時沉默了。
高強的武功對於每一個身處江湖漩渦的人來講,都是一個無法拒絕的誘惑。否則的話,當初區區一本『天罡殘卷』也不會引來如此多的牛鬼蛇神。無論這些人學武是為了行俠仗義,還是為了報仇雪恨,抑或是金錢權勢,無一例外的都是有所求。一旦有所求,就有了弱點,也可以稱之為心魔。這個心魔就是對於失去武功的恐懼。因為對於這些人來講,失去武功遠比死還要來得可怕。如果是被人殺死倒也乾淨,左右不過是碗口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但是若是武功全失人卻活著,就意味著自己從一頭尖牙利爪的猛獸變成了一頭任人宰割的綿羊,就算留在世上也是活受罪。很多人不懼死亡,卻懼怕活著受盡折磨。因為隨之而來的驚懼、恐慌、絕望等情緒的不斷吞噬,會活生生將一個正常人逼瘋。
所以,如果真的到了走投無路的那一步,不懼怕死亡並沒有什麼了不起,能夠堅持活著才是真正的強者!
李漁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似乎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白衣女子也沒有出聲打擾。過了半盞茶的時分,方聽見他笑道:「我確定!」
白衣女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勸,而是點頭道:「身體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自己都不愛惜,我也無能為力。」說完站起了身走回了房間,片刻後拿著一個瓷瓶走了出來,遞給李漁道,「裡面是我以陰蛛的內丹跟血髓草配製而成的『陰髓丹』,本來是為了……,現在既然你急需就先給你吧。」
李漁聞言心思一動,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在陰蛛巢穴中,他昏迷過去最後那一刻聽到的那個聲音,眼神不由自主朝眼前低頭忙活的白衣女子看去,心中暗忖:難道她就是當初搶到了血髓草的人?可是棠寧為什麼說他們趕到的時候什麼也沒看見?按理說棠寧不會騙我,但是眼前的陰髓丹騙不了人。莫非其他的地方還有血髓草?或者說,他們姐弟對我們有所隱瞞?可是按照義父的飛鴿傳書所說,岐黃山的掌門與義父乃是八拜之交,照理說他的弟子不會害我才對……
白衣女子對他這些心理活動渾然不覺,只是認真地將銀針放在火焰上炙烤消毒。
看著對方專注的神情,李漁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思緒也隨之一變:李漁啊李漁,你何時也開始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刁姑娘不告訴你,定然有她的苦衷。現在人家正在費盡心思救你,甚至不惜拿出了珍貴的丹藥。而你卻諸多猜忌,那你與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了。
「啪啪啪啪——」
清脆的抽打聲突然響起,
白衣女子詫異地抬起了頭,看著臉頰微微泛紅的李漁奇道:「怎麼了?」
李漁扯了扯嘴角,笑道:「有蚊子!」說完又抽了自己一耳光。
白衣女子看了他一眼沒有拆穿,而是輕輕在他面前蹲下身,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