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漢之國 第189章 世界本該如此_頁2
口氣:「前些日子,襄陽府請我去主持法會,不合我要了二十道度牒。本來想這種小事,襄陽即可處置,卻不想鬧到官人這裡。早知道如此,我又何必起那貪心?」
王宵獵愣了一下,問道:「禪師為何如此說?」
法燈道:「施主為一時豪傑,罕有人比,當能拯救斯國斯民。只是,卻非佛門之福。施主在襄陽的日子,我只希望與施主兩不相見,各自安好。今日尋上門來,實在非我所願!」
王宵獵愣了一下。轉身對陳與義道:「禪師的話,有些聽不明白。」
陳與義道:「此是佛門禪機,機緣未到,聽不明白也屬尋常。」
王宵獵低頭想了想,展顏笑道:「我看未必是什麼佛門禪機,而是禪師活了數十年,成人精了。現在我掌大軍屯襄陽,一言之間,可決人生死。前些日子,又在荊門大勝金軍,天下誰人不知?禪師因此用這些話奉承我,不露痕跡。」
法燈禪師不著腦,理理僧袍,走出了小園。對王宵獵合十:「施主想的太多,著相了。貧僧若是貪圖世間富貴,倒未必不會如施主所說那樣做。只是貧僧修禪,自然不同。——裡面請。」
見到法燈禪師,王宵獵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只是覺得有些不同。
到了方丈室,小沙彌上了茶來,在旁侍立。
法燈禪師道:「官人在信陽軍新制了一種散茶,近兩年喝的人慢慢多了。我喝此茶,最是簡約,極合禪門清靜,用來自飲待客。官人請嘗一嘗。」
王宵獵看杯中的茶葉圓而直,湯色淺綠,聞著一股清香。笑道:「不過一兩年間,這茶就與我當時制的時候大有不同。看在眼裡,就是好茶!」
說完,拿起杯來輕嗓兩口,只覺唇齒留香。
陳與義喝了,覺得與平時喝的茶不同。味道清香,是以前沒有喝過的味道。只是說好,又實在說不出好在哪裡。對於散茶,哪怕陳與義跟王宵獵在一起喝的多,還是不習慣。
法燈禪師道:「有高人制茶,我這裡又有山泉水,泡出來自然別是一番滋味。」
飲過了茶,說了幾句閒話。王宵獵道:「我今日來鹿門山所為何事,禪師當心中有數。」
「我知,我知。」法燈禪師點頭。「為做法事,我不合向襄陽府要了二十道度牒,不想度牒都在官人手中。官人是不想發度牒的,是以來找我。」
王宵獵道:「我為何不想發度牒,禪師可知道?」
法燈禪師看著王宵獵,搖了搖頭道:「官人為何不想發,只怕自己也未必說明白,我又怎知?」
王宵獵笑道:「禪師說的有趣。我若說不明白,又怎麼會扣住不發?這個時候處處缺錢,度牒能夠換錢來,豈會不明不白扣住?」
法燈禪師抬起頭來,看著王宵獵的眼睛,緩緩問道:「請問官人,因何不想發度牒?」
王宵獵一愣,腦子轉過幾圈,竟不知道說什麼。確實,自己有意限制宗教,是主要原因。但為什麼限制宗教呢?告訴別人是因為前世的知識?這不是搞笑!因為對宗教的態度,覺得用度牒賺錢是不體面的事情,是不發度牒的第二原因。但為什麼呢?法燈禪師一問,突然覺得自己也說不清。
見王宵獵不說話,法燈禪師淡淡地道:「施主,世間的事,許多都是覺得心中明白,真正要說出來卻難。不是不能對人說,而是難說出個道理來。這世間,若是沒有道理——」
說到這裡,法燈禪師搖了搖頭。
王宵獵笑道:「若是不能說出個道理,還可以讓人悟。譬如禪機。」
法燈禪師端起茶杯,輕飲一口茶。把茶杯放下,才緩緩道:「施主對我,對佛法,心中有定見,才語帶譏諷。卻不知和尚修佛法,這些世間榮辱早已不放心上,卻讓施主沒個著力處。只是今日施主與我相見,其實有緣,當說些正經的話。施主把心力放在譏諷和尚處,卻讓我覺得這談話索然無味。」
王宵獵愣了一下。確實,自己因為前世影響,總覺得和尚不是好和尚,佛法不是真佛法,難免就要諷刺法燈一下。法燈說出來,自己也覺得沒意思。
但不說這些,又能說什麼呢?自己對佛法所知不多,也沒有興趣。今天來,不過是想告訴法燈禪師自己的態度。禪師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