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第十八章請纓_頁2
……」薛崇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沉吟一會兒才忽然想起來,「我見過他,還不止一回,以前在鄯州的時候。他好像是程千里身邊的紅人啊,難怪張說很看好這個人了,程千里不願意去,讓李奕去在張說心裡也是個辦法。」
魚立本躬身道:「皇上身在帷幄之中,卻什麼事兒也瞞不過您的眼睛。」
薛崇訓笑道:「這不是你向朕說的事兒麼,沒有你給的消息,我從哪得知?不過朝里的事要知道也不難,最多叫大臣們來當面問就清楚了,只是滑州的情況,這些御史和地方官吏上奏的東西太少了。當然也不能完全怪他們,滑州官府都被端了,也沒官吏能實地親眼去瞧瞧……什麼信息都沒有,朕怎麼判斷是程千里說得對還是張說的對?要只說道理,他們倆的意見都很有道理。」
他一面說一面抬頭向門外看去,只見三娘正在書房外頭的屋檐下溜達,時不時能見到她的身影從門口晃過。他也沒叫人,擱下筆就站起來自己走出去了。三娘發覺他出來,便在一株梅花旁邊站定,既沒說話也沒禮節,她就是那樣的人,薛崇訓不計較別人也不敢去多管閒事。
薛崇訓向她旁邊的梅枝遞了個眼色,三娘轉頭看一下也沒什麼異樣,聽得薛崇訓道:「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三娘還是一聲不吭,好像沒聽懂似的。
薛崇訓又說道:「你去內廠,把宇文孝叫到溫室殿來單獨見我……讓白七妹也一併過來。就在溫室殿的浴池見面,那裡為防有人偷看,牆不透風。」
薛崇訓見內廠的人大多時候都是避開其他人的,在他的眼裡內廠就是直接受自己一個人控制的機構,和行政官府沒有關係,也沒必要讓中樞大臣參與。
溫室殿有不少浴池,在作為軍機重地之前,甚至很多宮女官宦都能在這裡洗澡,薛崇訓經常在這裡活動之後內侍省在後面單獨給他收拾了一處浴池,他也經常在辦公之後洗完澡再回後宮。
他來到浴池門口時,已經從附近來了一群宮女侍駕,他並不是來洗澡的,揮手就讓這幫人迴避了。這時他注意到這裡的宮女是越來越丑了,以前只是蓬萊殿的宮女奇醜,妃子們沒顧得上管辦公的溫室殿這邊,後來出了件事薛崇訓在這裡想糟|蹋一個小姑娘,估計後宮的人已經有所彌補。就現在這群宮女,真的是一看就沒胃口。
薛崇訓把所有人都趕走,眼不見心不煩,走進浴池的房子時,就他一個人。他在池邊的一把椅子上坐著等了一會,就見三個人進來了,一個宇文孝另外還有白七妹和三娘。宇文孝上來拜了一拜,故作輕鬆地說:「陛下召老臣見面的地方真是非同凡響啊。」
「自己人,就不用計較那麼多了。」薛崇訓道,「你們自己找地方坐。」
宇文孝左右一看,這房子裡只有一把椅子,薛崇訓坐著,他只得說道:「老臣還是站著罷。」
薛崇訓開門見山地說:「在河南滑州,你們以前有沒有特意安排人手眼線?」
宇文孝忙道:「這地方是逆賊崔氏的老巢,咱們已有準備,早有人在那裡盯著了。」白七妹冷笑道:「宇文公把別人的功勞據為己有,臉都不紅?」
「老夫是內廠令,是不是下面的人辦事都和我沒關係?」宇文孝沒好氣地說。
白七妹看起來對宇文孝沒有半點尊重,她搶著說道:「宇文公拿了內務局的錢,用了太多沒用的人,什麼打手小廝招一大堆,咱們現在還用這些人作甚,要抓人可以讓官府出人甚至羽林軍侍衛,咱們需要的是眼線、消息、證據。宇文公怕我告狀才同意了,要不哪裡顧得上在滑州布置人手?」
薛崇訓沒有半點責怪她的意思,目光轉向白七妹:「那現在得到了滑州的具體消息嗎?比方叛軍的實力估算、作戰計劃等等。」
白七妹道:「有幾份剛從河南道聯絡地點急報上來的消息,但還沒有那麼細緻的探報。因為崔啟高亂黨是從外邊流竄到滑州開始起事的,我們不可能一開始就混進去;叛軍占據滑州後正在招兵買馬,我們的人手已經混進去了,就等建立隱秘安全的聯繫,就能把叛軍外圍的情況報出來,不過要獲取他們的中上層的消息至少需要兩三個月時間。」
薛崇訓點點頭對宇文孝開玩笑般地說道:「宇文公,這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你看白七妹搞情報還真是有一套東西。以前讓白七妹去批奏章盡出簍子,現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