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紀 第二百二十一章且做自己_頁2
」
周師兄抓著無咎疾馳而去,黃師兄緊隨其後。
代鴻與柳成雖然修為不濟,卻也懂得御風術的身形步法,一步兩三丈,隨後緊追不捨。而崔瑩則是由柳成挽著腰肢,兩人倒是形影不離。
所在的山谷只有十餘里方圓,為山林所環繞。而正南方的山崗,則是光禿禿一片,即便相距甚遠,也是頗為醒目。
須臾,一行六人相繼穿過山谷。
待翻過了山崗,到了一處陡峭的峽谷之中。四周群山林立,當間則是一塊數十丈大小的空地,並有老樹橫斜,枯草蔓延,寒風嗖嗖,更為的偏僻荒涼。
周師兄在一株老樹前落下身形,二話不說,便將所抓的無咎給扔了出去,隨即催動神識四處查看,轉而狐疑道:「靈石何在……你……?」
他眼中的無咎,只是一個凡人,被自己遠遠扔了出去,定會摔得不輕。誰讓他不識抬舉呢,權當稍事懲戒。好在枯草遍地,倒不虞傷殘致命。
不過,神識之中並無靈石的氣機。
而說瞎話的那人,也沒有摔得滿嘴啃泥,反倒是穩穩落在一截樹幹上,兀自抄著袖筒而左右張望。其皮袍、皮帽,以及憊懶猥瑣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落魄的浪蕩子弟。而他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淡然隨意,卻又此前迥然有異。
周師兄暗暗一怔,看向黃師兄。
此處群山阻隔,若有意外,來往難以察覺,只怕處境不妙。
黃師兄同樣是神色微變,轉而看向來處。三道身影隨後而至,行跡匆忙。他不及多想,抬手抓出一把短劍厲聲喝道:「爾等竟敢設下圈套害我師兄弟,呵呵——」
也難怪他怒極生笑,兩個凡人加上兩個初入仙道的修士,竟敢合夥算計兩個仙門中的羽士高手,著實讓他忍無可忍而又難以置信。
代鴻與柳成帶著崔瑩急急趕來,只想著目睹靈石出土的盛況。誰料轉眼之間,已是劍拔弩張而殺氣騰騰。
不是要挖掘靈石嗎,哪來的圈套?
柳成帶著崔瑩,猝不及防,差點摔倒,兩人摟著一團,雙雙不知所措。
代鴻止住身形,氣喘吁吁道:「兩位師兄,此話怎講?」他驚愕難耐,禁不住從背後抓出了弓箭。而才有動作,周師兄也是飛劍在手。他何時見過如此陣仗,後退兩步,慌忙又道:「此前約定鎮外碰頭,乃是兩位師兄的主張,卻又無故發難,這……」
他話到此處,猛一激靈:「公孫,你還不快快拿出靈石!」
不管今日是福是禍,起因只有一個,靈石。而靈石的主人,卻袖手旁觀瞧著熱鬧。
黃師兄與周師兄換了個眼色,齊聲喝道:「小子,你敢耍詐?」
這對師兄弟羞怒之後,漸漸明白過來。東升客棧的男女四人並非合夥,而是各懷鬼胎。那個看似最為怯懦無能的小子,或許將所有的人都給騙了!
柳成總算站穩腳跟,搖頭埋怨:「公孫兄弟,靈石乃身外之物,又何妨破財消災……」
他話語未落,懷中的崔瑩附和道:「那人不僅耍詐,還好色無賴呢!」
一陣寒風掠過,山谷中安靜下來。
無咎站在樹幹上,將眾人的神情看在眼裡,他咧嘴一笑,自嘲道:「我耍詐,我無賴,我好色,我吝財,諸般罵名於一身,天下惡人我最壞,呵呵!」
話說,某人也真夠可憐的,自從誤入仙道以來,縱有悲愴淒涼,權且一路癲狂,重重劫難數不盡,含淚苦笑狗屎運,只道善心不泯天良常在,卻又總是背著罵名遭嫌棄!
而這世間有雷霆冰雹,也有和風細雨;有道德君子,也有壞蛋小人。罷了,且做自己!
無咎甩開雙袖抄在背後,抬腳跳下了樹幹,踱著方步,感慨又道:「我與諸位素昧平生,無冤無仇,只因不肯拿出身上的靈石,便要遭到詆毀與要挾。試問,究竟是誰設下的圈套,又是誰慾壑難填而卑鄙無恥?」
他腳下一頓,扶了把有些厚重的皮帽子,轉而看向不遠處的眾人,兩道劍眉微微斜挑,帶著捉摸不透的笑容,呲牙又道:「紫定山的弟子真是了不得呀,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搶我靈石……」
這已不再是那個蠢笨愚昧的凡俗小子,而是嬉笑怒罵皆自如的灑脫之士。尤其他話鋒凌厲,句句如刀,更是直言斥責紫定山仙門,已然違背了仙道的規矩,絕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