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都沒睡吧？」陳冬微感吃驚地說。

    雲中子既是屠魔軍的大帥，又是青雲觀的掌門人，所以稱呼他雲大帥、雲掌門都是可以的。

    「是的，一夜沒睡。」雲中子說：「鷹爪神的死訊，我要如實稟報給聖上，但不好寫……因為這其中多了個你，你先救出司馬雷，才被鷹爪神帶到昌城，接著你們又一起攻景德城……」

    陳冬平靜地說：「該怎麼寫就怎麼寫……去攻景德城，確實是我鼓動鷹掌門的，您要罰我，我也認了。」

    雲中子搖了搖頭：「你又不在我麾下，我有什麼資格罰你？最初，你也只是受陳冬所託，去益陽城救司馬雷而已。」

    陳冬不說話了，因為他實在不明白雲中子的意思。

    雲中子繼續道：「信呢，本來都寫好了，雖說鷹爪神有過失，但他畢竟殺了狐天王，還收回了景德城，現在又不幸去世了，那點過失完全可以忽略不提，所以我想請聖上重重褒獎飛鷹山莊，甚至給鷹爪神立碑、建祠……」

    陳冬點了點頭：「那很好啊！」

    心裡卻又奇怪：「雲中子幹嘛和我說這些呢，我也沒資格討論這些事啊。」

    雲中子頓了一下，才幽幽道：「但我今早收到一封靈鴿傳書，是除魔軍肖大帥發來的，你看看吧。」

    雲中子敲了敲桌面，那裡果然放著封信。

    肖瀟寫的？

    陳冬剛要上前，突然想起什麼，謹慎地道：「我的身份……不適合看這些吧？」

    雲中子說：「沒關係，我特許的。」

    陳冬這才走上前去，拿起肖瀟的信讀了起來。

    肖瀟這信是寫給雲中子的，匯報昨晚殺死祁天勝的事情，整個過程有理有據、條理分明，沒看出一丁點的問題。

    作為一名大帥，肖瀟十分盡職。

    陳冬甚至覺得，她做得比自己還好。

    還有就是，肖瀟能夠如此敏銳地除掉祁天勝，讓陳冬也覺得心裡很高興——如此說來，即便自己沒在七天內殺死鷹爪神，他也休想抓走肖瀟！

    當然，陳冬面上沒有表現出半點喜悅。

    他只是平靜地讀完信，平靜地放回桌面，平靜地說：「依律處死一名違規的先鋒官，也沒什麼吧，雲掌門為什麼給我看這個？」

    「本來是和你沒關係的。」雲中子也平靜地道：「但鷹爪神和祁天勝同一天死，就和你有關係了。」

    陳冬微微皺眉。

    雲中子抬起手來，輕輕撫摸著身後那隻大貓的頭，大貓還在睡覺，沒有絲毫反應。

    門廳之中，靜得有些詭異。

    陳冬在觀察雲中子，雲中子也在觀察陳冬。

    一場無聲的暗戰正在進行。

    不知過了多久，雲中子才慢慢開口：「如果只是鷹爪神死，或者只是祁天勝死，我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但是兩個人同時死，就讓我不得不警惕了。祁天勝擅開城門，我相信確有其事，但他為什麼開城門，是準備迎接誰？我派出幾名探子，花了一夜時間去調查，才知道鷹爪神本來打算在昨天晚上去抓肖瀟……」

    「嗷嗚……」那隻大貓突然醒了，也打斷了雲中子的話。

    大貓懶洋洋地站起身來，弓了弓前身，又伸了伸後腿，在門廳里走來走去。

    陳冬的一顆心砰砰直跳，面上卻假裝詫異地說：「還有這種事情？！鷹掌門這是想幹什麼……」

    「藥神……」雲中子淡淡地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是陳冬的好朋友，種種事件也足以證明，你不是個笨人……難道你猜不出，鷹爪神想幹什麼？」

    陳冬沉默下來。

    「你在昌城呆了七天。」雲中子繼續道：「七天內，你應該是知道了鷹爪神的計劃，所以不動聲色地報復了他。我派人查過鷹爪神的屍體，外表看不出任何問題，探查內里，才發現心臟裂掉了，不注意看，還真難以察覺……這可不符合猝死的特徵，更像是潛藏許久的某種毒藥爆發了……」

    「雲掌門。」陳冬打斷了他：「這些都是您的猜測吧？我根本不知道鷹爪神要對肖瀟下手，知道的話，我會勸他，我們關係不錯，一定能勸得住，沒必要鬧到殺人的地步，您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