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卓如歲的聲音有些疲憊,抹掉臉上的雨水,繼續說道。
整座天光峰乃至天空裡的人們,都聽到了他的話,望著崖畔的視線里情緒更加複雜。
青山多嫵媚,此時卻是滿目瘡痍,難看至極。
難道領袖修行界數萬年的青山宗,就要因為最了不起的這對師兄弟之爭,就此退出歷史舞台?
「真他媽的難看……」卓如歲吐了口帶血的唾沫,衝著崖畔的那兩道身影大聲喊道:「真難看!你們兩個老祖宗當著這麼多徒子徒孫的面,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弄成這副鬼德性,很難看啊!要死能不能死遠點兒?別拖那些猴子陪葬?」
……
……
井九與太平真人沒有理會卓如歲在說什麼,這個時候他們的眼裡沒有別人,只有對方。
忽然,管城筆從太平真人的袖子裡飛了出來,蘸著如墨汁般的雨水,寫了幾行字。
於是那兩個人的眼裡除了對方,還多了這些字。
那些字跡很是潦草,但勉強能夠看清楚意思。
被兩心通控制的柳十歲,眼看著青山劍陣即將崩解、青山群峰即將毀滅,不知如何迸發出了強大的精神力量,操控著管城筆,做出了最後的勸說。
忽然,一陣狂風從遠處吹了過來,風裡夾著雪粒,顯得極為寒冷。
哪怕是如此勢急的暴雨,都被這陣狂風吹的倒飛而起,仿佛天地倒轉。
幾道正要落下的閃電,忽然間斷成了無數截,就這樣變成了碎片,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雨空裡。
天空裡的修行者們根本無法在風裡站穩,驚慌失措地四處躲避,就連談白真人、水月庵主這樣級別的大物都避到了更遠處,不願與這場風正面相抗。
峰頂的積水盡數被狂風吹起,還在罵著死老頭子之類言語的卓如歲被風灌進腹中,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陰雲驟然被風吹散,露出湛藍的天空,卻不知道太陽躲去了何處。
當這陣恐怖的狂風消失之後,人們才知道風因何而起,那是一道響徹天地間、無法想像的巨大聲響。
人們形容巨大的聲音往往會用轟隆的雷鳴,最誇張的時候大概會說數萬道雷鳴同時響起,可這道巨大的聲響遠遠超出了這種程度。
很多境界稍差些的青山弟子與各宗派修行者直接被震的昏死過去,向著崖下飄落,直到被師長們驚險地救起。
天光峰頂的那座廬破碎無蹤,就連元龜馱著的那座石碑上都出現了一道極細小的裂口。最不可思議的是,崖畔罩著那兩道身影的青山劍陣光罩……都開始顫動不安,有了些不穩的徵兆!
無數道視線向著狂風起處望去。
上德峰覆著無數的冰雪,就像座雪山。
雪山之巔站著一隻體形巨大的黑狗。
黑狗看著天光峰崖畔的兩道身影,眼神冷漠至極。
……
……
天空忽然放晴,暴雨就此無蹤,湛藍的天空如瓷,太陽依舊不見,青山大陣也不見了。
因為崖畔那兩道身影消失了,承天劍隨之而去,想必青山劍陣去跟著他們去了別的地方。
人們再次望向遠處的上德峰,卻發現那處的峰頂只有萬年以及今日落下的雪,並沒有那隻巨大的黑狗身影,仿佛先前那幕畫面從未出現過。
可那道恐怖的狂風就在前一刻,那道難以想像的巨大聲響仿佛還在天地間迴蕩。
那隻如山般的黑狗到底是什麼?
大多數人很快便想到了答案。
青山鎮守夜哮。
只有這位戰力通天、能與麒麟正面相抗的青山鎮守才有如此威勢。
當它沖天而哮,就連太陽都不敢出現,故名夜哮。
……
……
天光峰頂恢復了暫時的寧靜,泥水順著石縫向著崖下淌落。
卓如歲清醒過來,想著先前自己罵的那些話不由雙腿一軟,倒在了師兄過南山的懷裡,當然也是因為他傷勢太重的緣故。
顧清與元曲的傷勢也極重,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趙臘月走到崖畔,向著遠處的上德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