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朝天 第四十章我與齋主兩心通_頁2
蠢而衝動。
「齋里的態度也很明確,景堯肯定不行。」
布秋霄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他是狐妖的兒子。」
井九說道:「那頭蛟妖現在還在大澤里興風作浪,蒼龍在朝歌城裡做了這麼多惡事,可曾有人弄過他?還有麒麟這個暴脾氣的、我派那幾位……不都是妖?」
布秋霄說道:「遠古神獸怎能與妖物相提而論?」
井九說道:「所謂神獸本就是些妖怪,只不過活的時間久些,境界厲害些,就算不提這些,那禪子呢?」
布秋霄微微挑眉,說道:「禪子又如何?」
井九說道:「他義父是位山妖,果成寺為何沒把他給燒死?」
布秋霄沉默不語。
井九走到庵前,推開樓門,走了進去。
當年天近人曾經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還曾經試圖用神識暗算他,結果被他反破。雲台一役後,白鹿書院被燒毀,天近人就此失蹤,不知去了哪裡。今日故地重遊,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知道過冬對西海的謀算,也知道童顏一直在執行那個計劃,難道與此事有關?
走出舊庵,布秋霄還在原地,說道:「你就算有道理,我還是不會同意。」
井九說道:「一茅齋的原則?」
「你也可以說這是規矩,規矩就是方圓,是秩序,是人族能在朝天大陸立足的根基。」
布秋霄說道:「在青天鑒幻境裡,你曾經見過雲兒是怎樣做的,便應該知道,我們這些窮酸書生究竟在想什麼。」
井九說道:「堅持原則與執拗是兩回事。」
布秋霄說道:「其實我一直很想知道,世人如何分別這兩種行為。」
井九看著他說道:「當年嚴書生如果把你的罪名說出來,你直接退位,這便是堅持原則。他偏不肯說,帶著管城筆逃跑,卻還是覺得你沒資格當齋主,這就是執拗。」
這句話還有一個意思,如果一茅齋真的堅持原則,那麼這件事情便總要分出一個是非,怎能像現在這般含混?
布秋霄沉默了會兒,說道:「你是青山的小師叔,其實我也是齋里的小師叔,嚴書生是我的師侄……」
井九沒有興趣聽那些舊年故事,說道:「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為什麼認為你沒有資格當齋主。」
布秋霄看著他平靜說道:「如果不是知道你從西來劍下救了那位,我今天可能真會殺了你。」
「一茅齋與水月庵向來沒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會因為這件事情而不殺我?」
井九看著他的眼睛問道:「因為你對那處有所愧疚,還是曾經留下什麼因果?」
庵堂四周變得異常安靜。
忽然有風自湖上來。
那風穿過樹林,變成無數道看不清楚的線,把四周的事物,那些石、草、花、葉都聯繫在了一起。
每個人在自己的生命里總會留下很多痕跡線條,那些線條終將指向最隱秘的某處。
布秋霄看著他的眼睛,平靜而認真地說道:「很多人都在猜你的真正來歷,甚至懷疑過你是果成寺的蹈紅塵傳人,直到何霑出現。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會果成寺的兩心通,但你要清楚這對我沒有任何用處,只會激怒我。」
井九確實用了兩心通。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師兄,無法完全掌握這門果成寺的絕學,不可能聽到布秋霄這種人物的想法,反而會讓對方發現。不過無所謂,他本來就是想讓對方發現,如果說這是一次叫牌,可以理解為詐。
通過布秋霄的反應,他越發確認自己的判斷。
布秋霄眼神微冷,問道:「你究竟知道什麼?」
井九說道:「何霑是你兒子。」
……
……
沒有暗示,沒有前言,沒有序,沒有伏筆,沒有任何鋪墊。
直接就是這樣一句話,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人聽出了殺伐決斷、直指本性的感覺。
布秋霄的眼神更加寒冷,如冰塊一般,然後碎裂成震驚的模樣。
「你與庵里那位有私情,生下了何霑,她因為這件事情最終沒能破境成功,就此辭世,只留下了那頂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