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雪拘謹抽回手臂，垂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水色，死死咬住下唇，不發一言。

    「不會是你爸爸打的吧？」林宇軒驚呼。

    白落雪悶悶地點了點頭，腦袋垂得更低了。

    「就因為你被攆回去，對你下這麼重的手？也太過分了！他是把你往死里打啊！」

    「白顯南這個偽君子！平日裡道貌岸然，最不是個東西！要我看，當年白夜綁架你，害卿越過來替嫁，就是他出的主意！最後他全都推到白夜身上，把他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他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林宇軒轉身要走，又頓住腳步。

    「接下來你去哪兒？」林宇軒問。

    白落雪搖搖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

    「回慕家？慕亦宸還會接納你嗎？」林宇軒又問。

    白落雪搖搖頭。

    「那你怎麼辦？」

    白落雪仍舊搖頭。

    從小到大，她何去何從從來不是她自己做主，一直都是白顯南安排。

    林宇軒見白落雪沒有一點主見，惆悵道，「你總該有自己的主見吧？你和慕亦宸在一起不會幸福！那個男人沒有心，不管誰和他在一起，他都不是發自真心。」

    「他很自私，他只愛他自己！他的世界只有他自己！誰都走不進他的內心！顧念夕是，卿越是，你也是。」

    這次白落雪點頭了，也開口說話了，「我知道！但有一點林少爺說錯了，慕少很愛卿越，我看得出來。」

    「我呸！如果他愛卿越，當年不會一次又一次傷害卿越！愛一個人是保護她，疼惜她，把她的一切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那是因為慕少當年還沒有學會如何去愛一個人。等他學會了，他的愛會很熱烈，很執著，且終身不渝。」白落雪說。

    林宇軒直翻白眼，「別說的好像你很了解他似的！我從小認識他，你說的絕對不是慕亦宸！」

    白落雪沒有繼續和林宇軒爭辯下去，垂著頭又不說話了。

    「既然你明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你還喜歡他？」林宇軒問。

    「誰說我喜歡他。」白落雪說。

    「你不喜歡他，纏著他做什麼？」

    「是我爸爸的意思。」

    「你就這麼聽你爸爸的話？」

    白落雪又不說話了，因為她不知道，不聽爸爸的話，她能做什麼？

    也沒有理由不聽爸爸的話。

    從她記事起，白顯南給她灌輸的思想就是，要聽爸爸的話，做個乖乖女，爸爸才會愛她疼她，不然就會丟棄她。

    她從小內向膽小，不敢違逆。

    就好像她不喜歡畫畫，可爸爸說，她的母親是個畫家，她也要會畫畫，她便強迫自己每天畫畫，畫得手抖依舊繼續堅持。

    「那就是了！貪慕虛榮，拜金，因為慕亦宸有錢有權，所以賴著他不肯走！」林宇軒篤定道。

    「不是的……」白落雪忽然哭了起來，委屈的淚水決堤而出，再也控制不住。

    而在這時，林木從慕氏莊園悄悄溜了出來。

    林宇軒一眼看見林木，擔心被白落雪發現林木的存在，急忙拿紙巾幫白落雪擦眼淚，擋住白落雪的視線。